得意地看着我,两个帮凶也摇头晃脑地等着看我笑话。
“你不公平!”我爸妈一直教育我要尊重他人,我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一个脏字,只好用我做过的最不尊重人的动作——用手指头指别人。我用食指指向班主任,“明明他们先欺负我我才还手的,你为什么只批评我?”
“去叫你家长!”班主任被当众反驳,语气更重。
我满心都是怒火,气冲冲地向高中部冲。爹,你女儿受委屈了,你得出手!
丛阅春,给我出来!丛阅春,出来,我有事和你说!
我正走正在心中模拟一会要用的语气,身后跟着的小尾巴大声私语,我烦不胜烦,抓住了刚好在高三六班门口接水而归的大男生。
男生喝水的动作维持很久,等我说话。
“不好意思,认错人了。”我的脑子最后还是清醒了,转身朝我自己的教室跑。大课间就半个小时,可别迟到了。
跟着的小尾巴也阴阳怪气嘲笑我,说的话非常不好听,甚至可以说是非常难听。
“长得跟个猴儿似的还惦记丛阅春呢,太自恋了吧。她不会以为自己长得很好看吧。”
我妈说的对,在接受的教育还不足够支撑一个人的成长时,往往会用一些浅显的东西来评判别人,用女性的长相来猜测男性对她的态度就是其中一个典型表现。女性的长相不该被拿来评头论足,男性对女性的看法也不该被拿来定义女性的价值。
班主任把时间放宽了,让我两天内请家长来学校找她。我问她让姐姐来行不行,她说不行。
反正请家长一事已成定数,我不能让欺负我的女同学朱芬雨逃过这一劫。
“朱芬雨先挑衅的,我叫家长她也得叫,她不叫我不叫。”我对着班主任说,郑重而认真,“不患寡而患不均,要不然我不服。”
连同学们都抽了一口凉气。我其实有些不懂,为什么遇见不公平的事情,我反抗,反而要背上不尊师重道的罪名?
我爸我妈如果知道我做了这些,一定不会怪我。
直到下了课,我才知道同学们吸凉气和班主任的欲言又止是为哪般。原来朱芬雨没有家长,她的爸爸是个爱家暴的人,妈妈受不了,在她很小的时候就上吊自杀了,爸爸吃喝嫖赌样样都沾,前几年也喝晕过去再也没有醒来。
虽然我不赞成她因为受苦而将暴力转移到他人身上的做法,但还是趁着中午其他同学都去吃饭时,将我书包里准备送给我妈的新水杯放到了朱芬雨的桌斗里。
这也造成我到食堂后找不到吃饭的位置。
同学们也不稀罕我,也不会有人主动惹麻烦,我只好端着餐盘来回走,找着空位。
“小歌,这里!”一道声音定住我的脚步,我回头一看,朱芬雨和三位拥趸隔着老远向我招手,浓浓的阴谋之味。
我走进一看,才知道她们的目的。我爸就在他们隔壁桌坐。她们还是觉得我白天自导自演了一出和丛阅春很是相熟的戏,这是想让我出丑呢!
呵,幼稚!
“你好,我要坐这。”我走到挨着我爸的座位,非常不客气地对我爸说,“拿一下你的包。”
朱芬雨几人都停下了筷子,等着看好戏。毕竟我爸这张脸没有长成平易近人的样子,这个气质也不像是个会忍气吞声的人。
“好。”我爹放下筷子,手指勾走书包,放在了腿上,随后温声道,“坐吧。”
朱芬雨她们震惊了,我爹的饭搭子们也震惊了。
没错,这就是我爹,我那模范老爹,我那把我妈和我惯的不成样子的爹。
其实我也就是赌一下我爹外冷内热,没想到他发挥得这么好。我有些得意。没办法,学校可能有你们的男神,有你们的偶像,却有我的亲爹。
朱芬雨的眼神锁死在我身上,我本想嘲讽她,但想到她的家庭情况,还是不忍,只是低下头啃土豆烧排骨里的唯一一块排骨。呸,全是骨头。
我有些不满地把颜色像肉的骨头夹出去,羡慕地看着朱芬雨盘子里的四五块排骨,“小雨,我想吃你一块排骨,可以吗?”
朱芬雨的脸色已经比她餐盘里的炒油麦菜还要绿,咬着牙夹起一块排骨,放到了我的盘子里。
“谢谢小雨。”我听说这个年代流行一种夹子音,我很快就学会了。
旁边的我爹突然站了起来,离开不到一个分钟又回来了,还拿来了一双一次性筷子。我有种预感。
“吃吧。”伴随着我爹温柔的嗓音,三块排骨进了我的餐盘。
不光周围的人震惊了,我也震惊了。
没道理的啊。
我爹虽然人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冷,但也没有热心到给一个陌生人夹排骨的份儿上吧?
不对劲,不对劲。
有一只手摸上了我的头,打断我的思考。
“哟,一上午就交上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