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钉取出,清醒后的乔儿必然要经历十指钻心的疼。疼得她满床打滚,大汗淋漓。很快又有个棘手的问题,她开始高热惊厥,腹中胎儿岌岌可危,都还不满三个月,随时都有滑胎的可能。苏沐请求桃兮,无论如何都要先以乔儿为主,万莫顾此失彼,他只怕到最后一个都保不住。桃兮却不敢苟同,奉劝他如果信她此类的话从此不要再提。乔儿经历了常人无法忍受的痛苦,如果没有腹中孩子,乔儿不可能那么顽强的撑到现在。母子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不久后苏沐就领略到了桃兮的话中的含义,因为从那天起,乔儿再也没喊过疼,只要清醒就不肯喝一口药。还总是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周围的人。徐娘青儿福叔轮番劝她再三表明这药对胎儿没有任何伤害,好话说尽,都没有用,她就是不肯喝一口。苏沐把药端到跟前,亲自喂她:“乔儿听话,喝一口好不好,你烧成这个样子,对孩子也不好。”乔儿警惕的盯着他,倔强的一口都不肯喝。苏沐有些恼了:“你再不喝,我只能让人给你强行灌下去了”
乔儿愤怒向前的将药碗打碎:“在那个皇宫,他们曾经灌了我两碗堕胎药!殿下难道也要灌我一碗?你们谁都别想伤害我的孩子,你们谁敢动我的孩子我楚乔就要了谁的命,苏沐王你也不行!”
苏沐王闭目叹息,楚乔如今如惊弓之鸟,她不信任何人,只信苏沐,他当时为何要说那些话,如今到好她连谁都不信了。
乔儿时常无助的蜷缩在角落默默反复言到:“我当时为何那么傻,我要是早知道他的存在,我绝对不会进那个皇宫,我绝对不会去惹怒夏城阙。我为何要去那个皇宫,我为何那么傻?都是我的错。”
好在,再难熬的日子也一天天过去,乔儿顽强的熬过了危险期。手一天天好起来,手上的木架也被拆掉了,但是还是每根手指都包着纱布。庆幸乔儿腹中的胎儿也慢慢稳定下来,腰身也粗了起来。她从来没有笑过,也几乎不说话。她有时候依旧会喝了药就扣喉咙,听到响动就会躲起来。时长会发呆,一动不动的一坐就是几个时辰。福叔叹息,王妃人是回来了,魂却丢了。
乔儿哪都不愿意去,好不容易在青儿劝说下肯走出房门晒晒太阳。阳光洒在身上,暖暖的,柔柔的,真得好舒服。她颤颤巍巍伸出缠满纱布的手试着触摸下阳光,终于笑了。苏沐都不敢过去打扰她,默默躲在角落里看着她的一举一动,看她笑了,自己也跟着笑了。
庭院里有四五个侍女仆人正在打扫庭院,修剪花草。相互窃窃私语的交谈着。乔儿似乎听到了他们在说什么。
...... “那个女的居然还有脸回来”........
...... “现在宫里宫外都在传她腹中的孩子不是王爷的”.......
“真是祸水,妖孽!”
乔儿立刻紧张了的躲到青儿身后:“青儿,你听到他们说什么了吗?他们在说什么”
青儿看看那些侍女仆人,其实他们都各干各的并没有说什么。赶忙招呼他们下去。一个侍女一不小心将水盆打翻在地上,哐啷啷聒噪的声音十分刺耳。乔儿立马吓得捂住耳朵惊叫起来,又跑回了房间,将青儿和所有侍女都推搡了出去,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苏沐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默默陪着她。因为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才能减轻一点点她的恐惧和痛苦。秋季落日的余晖下分外荒凉凄美,他们一个倚在门外,一个倚在门内,虽然只是隔着一道门,但是苏沐知道,乔儿再也不可能是以前的乔儿了。
苏沐王下了严令,寝殿周围禁止一切声响,苏沐王府所有的门窗都做了消音,桌椅的脚钉上了棉垫。就连侍女仆人的鞋子上都缝上棉垫。甚至连水杯瓷器都套上了编织的套子。严禁下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只要能想到的,只要能让她稍微舒服一点,苏沐王什么都愿意为她去做。
桃兮将几瓶药交给了凌迟,这些药是她特意为乔儿研制的去除手上疤痕的药,他嘱咐凌迟等乔儿手完全好了,一定要盯着她用完,她手上的疤如果不去掉,她就永远不会忘记曾经的痛。
“我要走了,我觉得我们以后没有必要再见了!” 桃兮淡淡的说道。
凌迟沉默没有回话也没有挽留,他知道他留不住的。苏沐王有句话说的很对,有些话不说,两人依旧可以一切如从前,一旦拉到明面上,却连陌路都做不了。桃兮其实不想知道的,她并不想知道他和苏沐的关系,也并不想知道这些年他在侯府外都在做什么。事情发展到了这个地步,她不可能自欺欺人的当作什么也不知道。凌迟有他要守要护的人,桃兮也有,只不过都不在了。
望着桃兮远去的身影,渐渐消失,凌迟无比的失落和惆怅。
桃兮盲目的走在离京的道路上,一个穿着普通用围巾蒙着脸的女子一下子撞在了她的身上,桃兮扶起了她,女子趁机将她拉到了一旁,正是夏城阙身旁的素儿。
这些天她一直守在苏沐王府附近。看到桃兮安全离开苏沐王府,素儿这才放心下来。素儿穿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