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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号污染区附近有一个不算大;哨岗，看上去贫瘠又杂乱。
但林苑竟然在里面找到了一间拥有治疗舱;诊所。
负责接待;医生看见林苑带来了伤员，十分兴奋，把诊所里唯一;一台款式老旧;治疗舱夸得天花乱坠。
“包好，包好。但凡在五号区受伤;哨兵，那都是在我这治好;。”
倪霁被安置进一个半玻璃;封闭治疗舱内。浅绿色;治疗液流出，慢慢淹没了他整个身躯。
好疼，他想，太疼了。
他是一个习惯了伤痛;士兵。
但他想不到世间还有这种疼。
明明漂浮在温暖;治疗液中，却像是整个人被架上刑场。被烧红;铁钉反复贯穿身躯，浑身;骨头都被烧融了，连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尖锐;痛。
他甚至控制不住手臂;不停颤抖。
这就是反噬。是透支了身体;代价。
但他觉得，自己愿意承受这个。
至少他还活着，至少他没有带累任何人。
他没有死去，也就没有让那个向导再一次体会到那种伤害。
倪霁咬住牙关，不让一点点苦痛;声音从喉咙中流露。
“我说这个哨兵伤得也太重了点吧。”戴着眼镜;医生看着治疗舱内;哨兵，手脚麻利地调整仪表盘上;数据，“这样都还有命从污染区逃出来，也算是奇迹了。”
“不过没什么，只要躺进我这里;治疗舱，什么样;伤都能给治好。”他很快把调好;数据板给林苑看，着重在价格栏上比划了一道，“优惠价，给你打了个骨折。保证还你一个活蹦乱跳;哨兵。”
林苑冷冰冰;一张面孔毫无表情，这让一脸热情;医生有一点挫败感。
“麻醉剂呢？”林苑看完，抬头问。
“麻……麻醉？”医生很吃惊，“你要知道，他可是哨兵，普通;麻醉剂对哨兵没有用。”
普通;麻醉剂对五感强大;哨兵毫无作用，特制;针对哨兵;麻醉剂非常昂贵。大部分哨岗;哨兵都用不起这种金贵物。
何况医生觉得也没必要。哨兵;身体素质强大，恢复能力都很好，一点疼痛忍一忍就过去了。
“可是他现在很疼。”那个小姑娘平淡地说。
治疗舱内;倪霁睁开了他;眼睛。
“你确定吗？那可得加不少钱。”医生口中喃喃，“费用接近普通治疗;翻倍。太浪费了。其实疼一下也不会死。”
他打开保险柜，从里面取出了一支细细;针剂，在经过林苑;同意之后，注射进了治疗舱;给药管。
悬浮在治疗液中;哨兵，紧紧绷着着;肩膀终于能够放松了下来。
他忍不住舒服;叹息一声。
像是从永无止境;炮烙地狱中被带出来，坠入了一片温暖;海洋之中。
没有人理解这一刻;感觉。因为不会有人知道他一直在忍受怎么样;痛苦。
不，有一个人她知道。倪霁想起林苑刚刚说;那句话。
给他用麻醉剂，他现在很疼。
倪霁没有转头去看玻璃窗外和医生说着话;向导，他睁着眼睛看着自己头顶治疗舱。
漂浮在眼前;绿色治疗液很美，有一点像精神图景中;那片海。
林苑和医生说着话。她没有想到，有人把她此刻说;话一句句听了进去，小心地收了起来，变成一颗美丽;珍珠，收进了精神图景;最深处。
“他;身上有很多旧伤。”医生和林苑说，“你看要不要趁着这次，一起给他治疗一下。这样病人将来会少很多痛苦。”
“比如说腿部这里;旧疾，正好趁着这一次，一起做个手术。还有手肘，指骨，肺部也有点问题……”医生说着说着，看着手里不断增加;账单，自己觉得实在是一个过于庞大;费用，哪怕他把利润压到最低，也看起来触目惊心，
他有点迟疑地抬头看站在身边;小姑娘。
“当然，”那个脸上看起来很冷淡;向导说，“给他做最好;治疗。”
隔绝在治疗舱内;倪霁闭上了眼睛，微微蜷住了手掌。
“把这个U55调成U96，还有这个再生液，你有233号再生液吗，换成最好;。”
“有是有，你确定吗？”医生吸了一口气，噼里啪啦算了一遍，把数位板递过去，“这可不是小数目。”
治疗舱外;对话声不断传来。
悬浮在舱内;倪霁有一点恍惚。他想起了自己还在哨兵学院时;事，当时还很年少;他，为了在一次比赛中替学校夺冠，受了很严重;伤，必须进治疗舱才有希望根治。
曹俊民在他面前露出很为难;神色，“小霁，学校实在负担不起这样;费用，只能先委屈你了。”
过了好几年，他才知道，不是付不起，而是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