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心路上再被人埋伏追杀,几人便一路乱走,打算先往北走,再往西走,完全抛却了最省时的路线。
枳风一路在想谢十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那小孩也不像是个会报平安的人。
一件事,当枳风觉得有些蹊跷时,那么十有八九便是真的蹊跷,只是众人对此不感兴趣,枳风也没什么兴致细想。
他们一路都是经过些小镇,平凡安隅,却是许多富贵之人渴望的晚年栖居之地。
“最近出什么事了?为什么这里的客栈都是满的?”
这种小镇没有山海的据点,实在可恨,枳风暗暗决定,等她回去便要多买几个客栈做据点。
“这地方来的都是读书人。说是最近几日,宋相要回来祭祖。”任风起揪了几个人。七拼八凑大概得了这么个结论。
“宋相当年是一甲探花,想来这些学子也多半是仰慕宋相才学。”白云涧解释道。
任风起笑道:“大概是想看看自己能不能得宋相的栽培,而后平步青云。”
“争客栈是争不过那些人的,左右天色还早,不如去下个镇子找找客栈,宋相还没来都已经这样了,宋相来了还不得敲锣打鼓?”枳风不耐烦的堵住耳朵,隔开那片嘈杂。
几人又快马加鞭到了楚州,找了个比较大的客栈,便歇下了。
月明千里,四月已经有了虫鸣,深夜点缀行人的梦。
千秋马车上睡了一天了现下怎么都睡不着,只好出来散心。
刚至门口,便看到楼下一群人气势汹汹的走过来,提刀带剑,不似平民百姓。千秋定睛一看,为首的是个紫衣少女,模样生的极好,凤眼敛寒。霜雪花碎漫星河,谁能想到魔教少主当初就在他们眼皮底下。
许是注意到了千秋的目光,转过头来,千秋忙背过身去,应是没有被看见脸。
千秋七绕八拐的回了房。任风起此时刚刚睡着,便被千秋晃醒了:“阿起,醒醒。”
“秋啊,大晚上的不睡觉干嘛呀!”任风起一只眼睛闭着,另一只半睁着的眼睛眼皮不住的滑落,可见是困极了,像极了宝贝,若不是此时另有情况,千秋也不会扰他。
“魔教少主封漫河,就在楼下。”
任风起猛的惊醒:“谁?封漫河?她来这里做什么?堵橘子?”
“不知,但带了许多人。也不知封漫河的实力,实在不好硬碰硬。”
任风起知道千秋的顾虑,就算他们几人联手同碎星谷相抗得以全身而退,谁又能确保枳风不会受伤毒发。一旦有了顾忌,行事自然束手束脚。
“现下我等该怎么办?”
“她不是没看见吗?先睡会,这会有动作容易打草惊蛇。”
千秋细细想了下,好像也是这个理,却又想到谢十灯同封漫河的关系,之前的那个猜想无疑更加确定。
聪明人之间打交道就是,任风起知千秋此时在想什么,拍了拍千秋肩膀:“别多想了。有些事想瞒也瞒不住。”
任风起悄悄从门缝往下望了一眼,几人倒不像是来堵人的。封漫河起身上楼,他慌忙后闪,封漫河顿了一下,并未细瞧。
“明日早些喊橘子去易容吧。然后趁早离开,打架还是其次,怕就怕是......”任风起叹了口气,未将到嘴的话继续说下去。
千秋一直警惕着没睡,还未日出,便早早的将任风起喊醒。
任风起昨夜本就睡得晚,又被他喊得早,满脸困意,眼圈淡淡的乌青。
“若是阿橘问起,我们该怎么回答?”
“就说余杭那群人追上来了呗。”任风起说着说着就停住了,“不行,橘子太精了,骗不着她,说不定她更时刻留意了。”
千秋点点头,长叹一口气。
“秋啊,你最近特别多愁善感。”任风起撇了撇嘴,摇了摇头。
千秋叹了口气:“我哪有?”
任风起手掌一拍,面上一笑:“要不就这样,中午让橘子和星星白云涧去街上逛会,咱俩就在后头跟着看看有什么尾巴,提前备好马车,等他们逛完就走,这样橘子也应该不会起什么疑。”
“可,那明天让他们带着面具,之前在余杭时,我朋友就说临安现在流行带各种花哨的面具,估计也不引人注目。”
两人一合计,便趁小二送水的时候,给小二了些银钱,让小二帮着买上五个时兴的面具。
“阿秋,你什么时候那么多银子了?”
听他问的,千秋有些心虚,不过面不改色心不跳,笑着打趣道:“好歹我一个神医,诊费总该积攒些吧!”
“第一次在余杭见你,实在不像是什么有钱的样子,你不自己也说了:‘在下...在下不过一介医者,像...像是有钱的样子吗?’”任风起学得千秋说话的语气惟妙惟肖。
千秋有些哭笑不得:“还说呢?上次我本就是打算出门小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