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行被刺身亡,刺杀所用的便是山海制式的弩箭。
商空直接传信让湛星不要理会,直接带着枳风去忘忧谷四春亭处。
可身在局中,又怎能不予理会,太守被杀不是小事,更何况凶手如此堂而皇之,祸水东引,单是为那一块九州令?湛星不信。
单是只云林一人谋划,湛星也不信,其后必将有所倚仗。三位太守一死,江南必有动荡,于靖王亦不是什么好事。
自然湛星也不全信任风起所言心系武林大会这种鬼话,是靖王已经发觉不妥,开始派人查探,抑或者靖王便是幕后之人,在自己封地上铲除异己,若是如此,任风起便不得不防。
霍行同宋相乃是同年,若是正在江南祭祖的宋相插手此事,也是一大变数。
而现下枳风的状态怕是不容更糟了,若是四春亭没有解毒之法,便要去西域寻药了。清醒来却还是问了句:“谢十灯现如今在哪?”
“不知道,失踪了。要他何用?”湛星冷着脸问道。
“是,没什么用。”枳风苦笑道。
“所以,不要想他了。”
“好,不想他了,星星,我忽然好想吃师祖做的烧鹅啊,我好想他,好想师父他们啊。”枳风说的时候带了点哭腔。机敏多智,往往很难让人想起她还只是个十七岁的姑娘。
“曲仙师的烧鹅可能暂时吃不到,不过买个单是只烧鹅还是可以的。”千秋也缓了过来,笑道:“先前写过食补的方子,烧鹅恰好适宜气血不足、身体虚弱之人用。再加上些草药,可治这内里的亏空。”
枳风看他说的有些兴奋,不由得轻笑了一声:“好,那就赖神医帮我烤只烧鹅了。”
“先用些药吧,做好要等一会子。”千秋端过一碗药递到枳风面前,枳风的手痛到握不住,千秋连忙扶住药碗,舀了一勺吹了吹:“放心,我尽量做好喝了。”
枳风试了试,当真仅有一丝淡淡的苦味,又带着点点浅香,先前在山海时可是哭的要命,也不知是不是换了方子。也不知什么错觉,枳风现下看着端着碗、拿着勺的千秋,只觉有些可爱。
只是正当千秋要抬起勺子时,一双骨节分明的手从一旁接过碗和勺:“喂药我来。”
“好。”
白云涧也随着千秋一同去了厨房:“我去帮忙打下手。”
贺仪吃了长寿面,看着一桌蒸好的肉肚哭笑不得:“我向来不习惯于人前用餐,都端入我房中去!”
七个肉肚的肉香确实引人,无怪乎季夫人念念不忘故乡风味。侍从退出房门后,贺仪便取出短匕挨个切开,肚内肉质软烂,一切便透,切到第五个时,贺仪看着冒着热气的肉肚几分心凉。却还是继续切了下去,只听一声金玉相鸣之声,他心口一紧,屏住呼吸,忙用筷子与短匕分开肉肚,是了!
季太守拼死护着的东西和密信,竟真藏在这不起眼的肉球里,想是他觉得若有朝一日季夫人重回故园,或能意外发现报于朝廷。
云林通敌叛国,谋害朝廷大员,其罪当诛!贺仪看着密信,心中五味杂陈,信中含糊其辞,却能看出不止云林一人,若是打草惊蛇,恐查不出背后之人。
当下不能捉住云林,可若是留云林在江南,还不知会再生出怎样的祸事。
这江南四月的天,竟让贺仪有些难熬。
门外响起细碎的唠家常的声音,想来是那位少侠回来了,贺仪飞快的将东西塞进靴中,唤了一声:“来人。”
扮成“刘八方”的任风起便推门而入:“大人有何吩咐?”
“这肉切的本官手疼,你帮本官来切。”
“好嘞大人!”任风起抄起桌上的短匕便切了起来,还特地凑到贺仪身旁。
“劳烦向赵太守传信。情况有变,计划取消,让他万万小心,莫被云林察觉异常。还有云林,他远比我们想的比西域牵扯的多。”
任风起郑重的点了点头,嘴上却道:“大人看着吧,在下干这活是个好手。”
“就切这些吧!你可以出去了。”
“是。”任风起凑近贺仪,贴着他耳边道:“大人不会藏东西就不要藏,靴子这地方在下藏多了,一眼便能看出来。”
贺仪看了两眼任风起,敛了瞳。
“大人,刺史大人请您过去一趟。”外边又是衙役扣门。
又是场鸿门宴,贺仪不由叹息了一声:“怕是待会菜凉了便没什么味了,给当值各位分下去吧!”
“是!多谢大人!”
“子韶啊!霍太守他遇刺身亡了。你可还需赶往余杭,调查此事?”
“云大人,实不相瞒,霍太守为国为民多年,他被刺杀,我理当将凶手绳之以法!”
云林暗道到底是小儿无知,抛个饵便咬钩:“那绪州太守一案,可如何是好?”
“听闻大人已在暗中逮捕凶手,可曾有所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