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因大师醒了?”白云涧掀开了马车帘,端了一碗水,笑道:“你们几位起的好早,方才就听到你们几位说话了,我刚去附近打了水来。”
任风起凑近兰因又问道:“阿兰,你现在可有什么感觉?”
这话说的云里雾里,兰因看了看千秋,千秋又摸了摸兰因的脉,并无异常。
“你这两日可没吃过什么东西,都是给你喂的流食,你现在饿不饿?”
“有一些。”兰因浅浅一笑道。
“哦,马车上还带了一些粟,刚好熬一些粥。”千秋翻找了翻找,才从行李中翻出一袋粟。
“阿秋啊,我们没锅。”
“.......”
正说着,天空传来一声鹰鸣,几人听得一声鹰哨,忙出了马车去看,那鹰盘旋了几下,便飞了下来,站在湛星肩头。
“这是......信鹰?”白云涧看着湛星愈加严峻的表情,不是什么好事。
“四春亭的信,江亭主说,他们前两日将他们祖父治疗琉璃盏毒的手札收拾了出来晾晒,却在昨日夜里凭空消失。不知被何人盗了去。”湛星顿了顿又道:“江亭主还言,这本手札他们也仅仅看了一点发作病症,不过分类却在西域奇毒,或许西域有人知道是否可解。”
“看来,免不得去西域了,先前吹雪斋也曾说西域或有解毒之法。”
“我记得阿秋你先前看的那本游记是讲的一位将军,那那位将军可能寻到他的同袍,或许还可问道一些细枝末节。”
“几十年前的将军?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当年的那些将军要么解甲归田,要么战死沙场,我朝现下哪里还能寻得到?”白云涧轻摇了摇,叹了一声,暖色的晨曦下,透着无限悲凉。
“不,还有办法。”千秋斜斜的看了看远方,又看了看马车边靠着的兰因道:“还有一个地方,或可有些线索。”
湛星忙问:“哪里?”
“流明无量,隐沙无争。隐沙门或许能打听到些线索。”
“是了,当年还有位丰老将军和丰小将军。”
“隐沙门,同山海先前从未有过交集。”枳风蹙了下眉。
千秋蹲下同枳风浅浅笑道说道:“无妨,我同隐沙门有些交情,应是愿意帮这个忙的。”
“果然在这江湖上传言不虚:流水的侠客,铁打的神医。”
湛星冲着秋正色躬身道:“那便全仰仗神医了!”
千秋忙将他扶起:“治病救人,本就为医家之责。”却是悄悄瞥了一眼枳风,耳尖微红。
“还好此地离隐沙门不远,现在掉转马头,行个两三日多便到银沙了。”
日头还未西沉之时,六人出了景州地界,行至禹州。
相较景州而言,禹州便已开始有了流民,在街上乞讨,在城墙下有气无力的躺着,不过一城之隔,两城怎差别如此之大?
一个孩子赤脚敲了敲马车窗,也不说话,两颊是有些带着皴裂的红,一双眼睛圆溜溜的,就那么直勾勾的看着枳风,枳风当即要解荷包给他。
“阿弥陀佛!”
任风起忙道:“不要给!把先前剩的点心扔两个给他。”
千秋从盒子里挑了两个大的递给他,那小孩直接将手中的碗塞在裤腰中,接过了点心后,一口塞进了嘴巴之中,撑的腮帮子鼓鼓的。
一群流民似嗅到了点心的味道,都渐渐的靠近马车。任风起眼看不行,当即甩了鞭子,驾着马车扬长而去。
“以后这些人再讨要东西,一点都不许给。”任风起淡淡的说着,语气中却掺杂着几丝愠怒,连带着背影都有些萧索。
“好。”
山海在禹州多半是些其他的生意,并没有客栈,便随便找了家看着不错的歇了歇脚,总好过在外风餐露宿。六人休整片刻,便下来用餐。
客栈的人们依旧转述着南来北往之事。内容也无甚稀奇的,不过就是些生意之道,和江湖中的八卦趣闻,听不听的,倒也差不很多。
“听说宋相去余杭了,说是要再查几位太守被杀案。”
“霍太守和宋相可是同年啊,怎么会让霍太守死的不明不白!”
“听说啊,还有刺客去暗杀宋相!”
“那宋相如何了?”
“嗐,你忘了,宋相当年可是武将出身啊!听说那贼人来了三四十个,皆被宋相一人赤手空拳打倒在地,听说没来及自尽的几个,现在还在牢中审着呢!”
“这禹州城的流民怎么越来越多了,连丰家都开始下山搭棚施粥了,是哪里涝了旱了的,怎得今年这么多人?”
“啧,我估摸着,粮价估计得涨,还是得先囤些,万一真出些什么事儿呢!”
一旁的六人,正吃着素宴,听着这些事,枳风嘱咐了湛星吃完饭去看看禹州城的古董店和粮店。
“这里流民当真比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