枳风自然而然的将线索串了起来,猜测到前太子谋反应当是某位王爷设计的。至于寻找的那个幼童,若是那个唤作桂儿的孩子,多半是那他拿着什么通天证据,那位王爷才想出这种费事的法子。
等等,幼童,枳风忽然想到在流明寺井中的青光少主,若是细细推算白骨的时间,应当也与绑架案的时间相差无几。青光少主应当是四五岁便被灭门,好不容易出逃,又如何能在三年后同三位王爷有所交集?
再加上青光门不是为魔教所灭?
枳风脑袋斜抵在马车车身,疲惫不堪。她依稀记得,青光门是在太子自焚后几日灭的门,若是那位王爷同魔教勾结,构陷前太子,灭青光满门,倒也合情合理!
当年之事鲜少记载,还不若回去问曲无尘。
却说一处隐秘山谷之中,有一处恢宏的楼阁,若非其内外皆是带刀的黑衣人把守,误入之人多半以其为仙家密地。
封漫河端坐调息,有一黑衣少女,面裹轻纱,禀道:“少主,那人还是滴水未用,也不说话。”
闻言,封漫河起身,无端地觉得自己胸口里有些怀疑,蹙着眉头轻捂片刻。
还未待黑衣少女开口,便出了门,朝着楼阁的更高层走去。
昔日萧萧肃肃的少年侠客,如今不修边幅的躺在床上,白净的面上有了短须。
封漫河直接倒了一杯水,端在谢十灯面前,道:“喝!”
谢十灯睁开双眼,静静的盯着她,也不知在想写什么,表情说不上了冷漠,但也算不得亲切,云淡风轻,不含苦乐。封漫河直觉有些陌生,他以前从未这样看过她。他先前同她说话时,会语速渐渐放缓,声音端正又清朗,说话时虽是幅没什么表情,封漫河却觉得他眼睛有些微微弯曲。
“喝!你喝!”封漫河又往前递了递,身子挺直,说的尽可能的和缓。
谢十灯复又闭上了眼睛,转过头去,一声不吭。封漫河不依,便将谢十灯身子硬掰过去,转了身来。
谢十灯在云林那受刑颇重,前两日才醒来,再加上不吃不喝,早已没什么反抗的气力。
“喝!”封漫河左手将他上身托起,靠着自己,右手举着碗,放到谢十灯唇前。
谢十灯把脸扭到另一侧,沉默不语。少年的面上有惨白的脸上,有一层病态的薄红。
封漫河干脆直接捏住了谢十灯的两颊,生生的将水灌了下去。
封漫河扭头问道黑衣少女:“江家人可请来了?”
“已派人去四春亭请了,估摸这两日便绑来了。”
江家世代行医,每代弟子医术卓绝,整个江湖上武林豪杰中的疑难奇毒,断胳膊断腿,对四春亭江家皆为小菜一碟。流水的江湖,铁打的四春亭。
不过魔教虽是对礼重,但请神医多半是直接绑来的,少了繁文缛节,反而省事。不过江湖上许多散医,也因此会学些武艺傍身。
谢十灯躺在床上,脑子只是觉得乱的很。明明她一开始就是冲着他清霜掌门弟子的身份而来,明明他已经没什么用了,她不知又使了什么法子将他从云林那带了出来,将他囚在此处。是她害的姐姐中了琉璃盏,是她同外面的碎星谷弟子里应外合,攻上北海阁。明明是她,为何又偏偏是她?
“我待会再来。”封漫河放下碗,瓷器与檀木相扣,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像谢十灯闭目时自己沉重的心跳。
枳风回到了北海阁,安顿好众人后,忙急匆匆的赶回自己的住处休息。刚巧瞥见长秋抱了几匹料子朝小师叔院子跑去,枳风也没管他,径直的回房,瘫在床上。
窗外蝉鸣渐起,更衬山幽。
屋瓦上有些细碎的响声,枳风睡得沉,未曾注意。任风起自上次于北海阁小住后,同许些北海阁弟子混得颇熟,便带着同行的几人直接去饮酒。曲无尘刚好也在,也不排斥小辈,反而同他们拼起酒来。
兰因不饮酒,便静默诗文。曲无尘狂饮了一大口,看了看兰因,怪道:“兰因小师傅是寂如方丈的弟子?老夫看你有些眼熟,好似在哪里见过一般。”
“是,不过小僧自小长在庙中,大抵在流明寺同仙师有一面之缘。”
“各位既然是阿枳,阿炤的朋友,便是我山海贵客,不必拘礼。”曲无尘说着,还朝白云涧举了杯酒,“听说是白公子是阿枳阿炤的恩人,老夫敬你一杯!”
白云涧忙起身举杯回道:“晚辈万不敢当,只不过是投桃报李罢了,阿橘先前也救过在下的命。”
“听说白公子是白鹿书院山长之子,诗书济世,年轻有为,年轻有为啊!”曲无尘赞叹后便又同任风起千秋举了杯,道:“千秋神医,任小友,老夫也多谢你们想方设法为阿枳解毒,敬你们一杯!”
任风起笑举杯中酒,一饮而尽,道:“曲前辈,您这不必如此客气,我们几人生死相交,这也是应该的!”
“晚生惶恐,治病救人本就医者之职,从未相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