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腮帮子上的咬肌又鼓起来。
化妆师莫名其妙:"你又生什么气啊。都说了我是听到他唱歌才跑过来的……而且我在后台,那个角度那么偏,前面还有那么多人呢,我哪能看到你啊?你对我发脾气干嘛???”
不是的。
张青牙关越咬越紧,牙齿彼此摩擦甚至发出嘶嘶的声音。
不是的,他真正愤怒的,不是好朋友无视他的舞蹈。而是所有人——所有人都无视了他。
他都已经吃药了。
他为了拿出最好的表现,甚至不惜在上台前吃药……那本来是他给自己设立的底线。
他知道那种药是什么原理。短暂的欣快感,短暂无视痛觉同时强化肌肉强度强化神经敏感度……对于舞者来说就是短时间的强力提升剂。
但是,当药效过去……副作用就来了。
重度疲劳,感觉神经麻木,浑浑噩噩精神恍惚.....这些都还是其次。张青最担心的,就是他膝盖和脚踝里传来的尖锐刺痛。
他受伤了。
他不惜吃药也要呈现的高难度动作,被戏称为"韧带撕裂者"、"关节粉碎者"的动作。那个本该以无数条热搜霸占全网的华丽一跃。那个压上太多筹码以至于变成背水一战的赌博。
他明明做到了。
他明明赌赢了,他在药物的帮助下做到了自己从未做到的事,他突破了自己。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钱有有身上?为什么第二名是钱有有而不是他?
为什么所有人都在说是他蹭了钱有有的热度,那一干多票根本就是他凭本事挣来的,不靠任何人,是他靠自己凭本事一票一票挣来的!
为什么都在说钱有有?
为什么———所有人———都、只、关、注、钱、有、有?!
他呢?他张青不配吗?
他明明比那家伙优秀!他的脸和身材,他的唱跳实力,他的人缘人脉……他哪一点比钱有有差?他每一点都比钱有有强!
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化妆师隐约感觉到一丝异样。
这种感觉很奇怪。
就像在盛夏时节突然走进古老阴暗的图书馆,而且恰好走到空调出风口前面。化妆师后背发凉。甚至连手指尖都开始麻木。
“……张青?”
化妆师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声。
镜子中倒映出张青的脸。
脸色铁壳 咬肌祛起微微颤动应已铁育,吹肌鼓起,微微鼻动。
咔咔咔咔咔味
是他口腔里发出来的声音。
咔咔咔咔咔咔咔咔咔咔咔…
是牙齿和牙齿彼此摩擦撞击,激烈而刺耳的声响。
“……张……”化妆师开始害怕了,他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
张青缓慢地,一格一格地转过头来。像个靠着生锈齿轮运作的破烂人偶。
他眼睛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化妆师瞳孔骤缩,不敢置信地瞪大眼。
化妆师很肯定张青没有戴美瞳,因为他带过来准备给张青用的美瞳还好好地躺在桌上的盒子里。所以,此时此刻,张青眼睛里那一团黑色的,黑色云雾状的东西……
哗啦一声。
张青起身,椅子随之后移。
“不……别…”
在莫名其妙的可怕气场下,化妆I币两腿一软,竟是当场跌坐在地。连逃跑的力气都没有了。
张青一步一步,缓缓朝好友走来。
他的咬肌鼓起得有些夸张了,颈部肌肉也显眼地凸起来。嘴巴里不断发出咔咔咔咔咔咔的声响。牙齿几乎要磨碎了。
“张青你清醒点……张青…”化妆师惊恐万状,浑身发软地往后爬。他不敢看张青,却更不敢移开视线。
就像恐怖片那样————化妆师害怕地想到:
恐怖片里,当面对鬼怪时,炮灰路人一旦扭头,一旦试图逃跑,下一秒就会是被鬼怪飞扑而上,咬断喉咙拧断脊椎,用血肉横飞为恐怖气氛添砖加瓦。
而化妆I师很肯定,在这个真实恐怖故事里,自己不会是主角。
“为什……么……”
张青咯咯作响的牙齿里隐隐挤出几个字。
化妆师还没来得及听清,只觉那股压迫感越来越近——张青弯腰拎起了他的领子。化妆师心跳都快停了。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张青像个坏掉的录音机,不断机械地重复这这三个字。
化妆师: "……"你他.妈到底在发什么疯啊!
化妆师已经快要哭了。他甚至闻到一股骚味。那是他的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