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隽同原玉一起陪着上皇夫妻登上东看台,看台上还有一位咖位十足;年轻人,便是北静郡王水溶了。
这次联赛由他们家承办,他恭敬地上前搀扶上皇,后面跟着一群真定府;官员陪侍。
上皇看见下面场地中搭了一个半人高;戏台,随口问水溶:“安流啊,这架势,你们赛前还要唱一出戏?”
水溶在老皇帝面前装得可乖,闻言看了眼林隽,腼腆;笑道:“这您可要问林大人了,我都听贾主事和林大人;安排呢。”
“哦?”太上皇看向元卓:“肯定是你小子想;主意罢?”
林隽笑眯眯点头:“咱们赛前大家一起热闹热闹嘛。”
“若反响好,不单是戏曲,日后也可上别;节目哩。”
上皇顺着他;话想了想,不由点头:“果真如此为了新鲜节目朕也想追着比赛跑了。”
水溶状似担忧:“就是咱们场馆建得大了些,也不知能否听清。”
“这倒是个问题。”太上皇年纪大了耳朵不那么灵敏,要是光看不能听还有什么趣儿。
水溶得意地瞥了眼林隽,你要遭。
却听上皇转头对林隽道:“元卓啊,咱们先试试,若不行咱们下次换个不用听响儿;。”
水溶:“……”老皇帝什么时候脾气变这么软和了?
林隽轻描淡写;扫了眼水溶,仿佛对他;挑衅根本不放在眼里。他悉悉索索;对上皇道:“您别担心,我们早防着这个,悄悄在场地布置了扩音器呢。”
此时球场已检完票,观众席坐得满满当当,对场中央;戏台指指点点。
有那京城追过来看比赛;球迷惊讶:“怎;现在比赛还能听戏么?没听说此前鲁省有这玩意儿呐。”
“确实,金陵也没有呢。”
“看个球还能白听一场戏?值回票价了。”
“不知请;哪家班子?乐善班?兴化班?不会是华林班吧!”
“嚯!我最喜欢华林班;赛云仙!那嗓音,那身段儿,绝了!”
“别想啦,这些统统没有,听说是京城下来;一个唤作‘文龙班’;,听都没听过呢。”
“噫,别是走后门来;吧?”
“什么阿猫阿狗也能上来唱戏?”
“要唱得不好咱一会儿给他哄下去!”
“就是!咱们来看球;,不是来逛戏园子;!”
众人正议论纷纷时板腔起,接着急促;锣经敲响,整个场馆为之一静,都知道要戏要开场了。
迎着数以万计;观众们或打量或质疑;视线,装扮一新;柳湘莲行云流水般走上台亮相。
“是紫钗记!”
懂行;从其扮相上便猜到这是哪一出戏。
“嚯!好俊;小生!”
谁还不是个颜狗了?因湘莲扮相好,观众们对他也多了一丝期待,尽皆屏息静气,只等他开嗓定龙虫。
小子,可不要辜负你这一张好脸呐。
伴着一阵长二流;腔调,只见小生起势开口:“携书剑,滞京华,路有招贤黄榜挂,飘零空负盖世才华①——”
其声如夏玉敲冰,穿云裂石,清晰;钻进每一个球迷耳中!
“……老天!”
“娘耶!”
场馆空旷,众人原本还担心听不清角儿们;唱腔,谁知这小生音量恁大!寥寥四句,便将一个赴京应试踌躇满怀;书生唱活了!一时听得他们汗毛竖立,立马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非难听也,实悦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