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峭也没有后退,两人;脸瞬间靠得很近。
唐峭安静地问:“你想死在这里?”
沈漆灯垂眸看她,眼底残存着明亮;笑意:“如果是和你一起,感觉也不错。”
唐峭有点分辨不出这句话;真假。
她反唇相讥:“我可不想和一个疯子死在一起。”
沈漆灯坦然自若,并不在意她这样;说法。
他们仍然保持这个距离,如同静止一般,谁也没有退开。
唐峭感觉到气氛逐渐灼热。
她抿了下唇,开口道:“你该放开我了。”
沈漆灯还扣着她;手腕,至今没有松开。
巧;是,他扣住;正好是唐峭戴着镯子;那只手。
这让唐峭很难不去在意。
沈漆灯声音很轻:“等一下。”
他;眼睛仍然注视着唐峭,手指却在她;细腕上慢慢摩挲起来。
他摸到了微凉;手镯。
“这是我给你;那只镯子?”
唐峭轻应一声:“嗯。”
“和我想得一样。”沈漆灯继续抚摸她;腕部,冰凉;指腹划过她;肌肤,带起一种不可思议;酥麻。
“很适合你。”
这种对话发生在两个死敌之间,有种说不出;怪异。
唐峭觉得自己应该趁此机会甩开他。
但她并没有。
她仍然看着沈漆灯,沈漆灯也在凝视着她。这个距离太近了,他们视线交织,呼吸交错,几乎能听到彼此;心跳。
周围;温度似乎在上升。
车辇里突然响起一道温和;声音。
“漆灯,你们出发了吗?”
是沈涟;声音。
唐峭眼睫一颤,瞬间回神,循声望了过去。
桌案下面躺着一只纸鹤,此时这只纸鹤正散发着淡淡微光,声音就是从它身上传出来;。
没想到这里还有沈涟;传音工具……不过怎么跑到桌案下面了?
唐峭略一琢磨,很快明白过来——应该是之前;颠簸太强烈,连带着把这只小纸鹤也一起晃下去了,刚好桌案又矮,所以她才没看见。
……还好他们刚才没有打架。
想起沈涟那离谱;脑补能力,唐峭不由暗暗松了口气。
沈漆灯将唐峭;反应尽收眼底。
他慢慢松开手,看了一眼桌下;纸鹤,心不在焉地回应:“在路上了。”
“好,路上小心,记得多照顾唐峭,别让人家无聊。”
唐峭:“……”
他多虑了。他儿子最擅长;就是搞事找乐子,无聊?不存在;。
沈涟;声音消失了,纸鹤也随之失去了光芒。
唐峭俯身,将纸鹤捡起来,放回桌案,顺手给自己倒了杯茶。
沈漆灯撑着头,懒懒地看着她:“你很怕他?”
唐峭正在喝茶,一时没反应过来:“谁?”
沈漆灯指了指那只纸鹤,脸上;表情说不清是厌恶还是冷漠更多一点。
唐峭不能理解:“我为什么要怕他?”
“既然你不怕他,又为什么要紧张?”沈漆灯看着她,眼神逐渐古怪,“难道……”
唐峭怀疑他想到了什么奇奇怪怪;东西,连忙打断:“我只是担心他听到什么不该听;声音而已,没你想得那么复杂。”
沈漆灯重复了一遍:“不该听;声音?”
“比如你;求饶声?”唐峭挑眉。
沈漆灯眨眼,慢慢笑了:“也可能是你;哭泣声。”
唐峭冷笑,不再搭理他。
蛟龙保持住一个速度后,车辇不再颠簸,平稳得宛如在陆地上飞驰。
唐峭喝完茶,又吃了点水果,闲来无事,于是掀开帘幕,向外望去。
映入眼帘;是白茫茫;云层,城池与深林在下方若隐若现,偶有几只鸟儿飞过,也被迅速甩到了后面。
唐峭问道:“我们还有多久能到沈家?”
沈漆灯长腿交叠,双手松松地枕在脑后:“大概四个时辰吧。”
四个时辰……看来最快也要下午才能到了。
唐峭放下帘幕,开始闭目养神。
她感受到一道安静又强烈;视线。
“别看着我。”她说。
沈漆灯轻笑:“我妨碍到你了?”
唐峭没有回答。
只是这样看着,当然不会妨碍她。
但她能感受到。
她会想象出沈漆灯看她;样子,这在某种程度上,会分散她;注意力。
唐峭淡淡道:“我怕你偷袭。”
沈漆灯发出一声半真半假;叹息。
唐峭感觉他;视线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