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傩容器在校内失控。两面宿傩出现的十三秒中没有实施任何攻击行为,触碰新生北川叶后,留下“是你,你不记得。”这句意义不明的话,之后自动归还虎杖悠仁的身体。
具体情况正在调查,北川叶和宿傩容器现被关押在咒术高专□□室内,五条悟被紧急召回,负责审讯两人。
如情况不可控,建议强制镇压北川叶和宿傩容器,即刻执行死刑。
……
贴满符纸的□□室内,少年少女靠墙而坐。
外面是炎炎夏日,可这个布下各种隔绝咒术符箓的小房间内反而阴冷得渗人。
经历长时间的幽闭,北川叶似乎极其缺乏安全感,抱膝缩在墙角。
“虎杖君......”
她的声音带着颤抖,虽然只是呼唤同伴的名字,不过看到她的表情就会明白,她想说的其实是“我在害怕”。
虎杖悠仁看向他,眼中半点埋怨的情绪都没有,哪怕是因为她的出现才造成此时的局面,他首先的想法却是担忧对方的处境,而非自己身上再次逼近的死刑。
“别担心,我们已经把所有知道的事情都上报了,现在有五条老师帮忙协调,不会有事的。”
听着他的安慰,在几天内经历兄长失联、加入陌生的学校、莫名其妙和诅咒之王扯上关系、并因此受到生命威胁的少女终于维持不住表面的坚强,低低啜泣起来。
美人即便哭都是好看的,泪珠在眼尾摇摇欲坠,唇瓣咬在洁白的牙齿之间,秀气的鼻尖泛红。
她好漂亮。虎杖不合时宜地想。
少年第一次拥有了这个认知,却是在对方狼狈地用手背擦拭脸颊湿痕的时候。
他对于美丽这个概念并没有一定的清晰观念,不是类似于理想型是詹妮弗·劳伦斯的肤浅表象认知,而是对于‘被吸引’的更深定义。
北川叶哭得狼狈,却奇异地误打误撞,让他真正在现实生活中意识到一名异性的美貌。
和他幻想中的模板相差甚远,可仿如飓风一般摧枯拉朽地闯入,形成不可磨灭的印象。
这次加速的心跳声,不再来自宿傩。没有那么铺天盖地的浓烈,但是完完全全属于他自己。
“怎么了?”
听到夹杂着抽噎的询问声,虎杖悠仁猛地回过神,这才发觉自己不知不觉盯着北川叶看了好久。
从呆愣中惊醒后,他的脸唰的一下变得通红,慌张地别过视线,不自觉加大音量道:“没什么!抱,抱歉!”
眼角带着泪花的少女眨眼,不是很理解他为什么反应这么大。
虎杖悠仁略带焦躁地抓了抓短发,心头涌动的未知情绪令他不知如何解释,只得暗自懊恼方才的失态。
见这一幕,再迟钝的人都能品出丝缕端倪,况且他本就不善隐藏情绪,敏锐的少女尝到空气中那丝微妙,悄然红了耳尖,偏过脸去。
他们相遇不到一天,但青涩的暧昧氛围已然初现雏形。心动这种事,是天下最不讲道理的强行买卖。就算仅是朦胧好感,两人之间的磁场也产生了奇妙变化。
“那个,虎杖君。”漫长的几秒钟过后,北川叶率先开口。
她没有回头去看虎杖悠仁,保持着端详墙壁上符咒的动作,将搭在膝上的手挪下来,小心翼翼地朝少年靠近,最终与他指尖相触。
温热皮肤接触的瞬间,她瑟缩一刹,但没有退缩,坚定地给予有限慰藉,道:“我会一直在这里。”
虎杖悠仁怔愣一下,指节下意识蜷缩,将她的手指包裹在掌心。
这连安慰都算不上的话如同黑夜中坠落的彗星,带着无与伦比的光轨划过天际。纵使只有一瞬的灿烂,可视网膜将它牢牢刻印,塞进血液中随着心跳流往每个细胞。
爷爷的去世,危机中吞食宿傩手指,‘暂缓死刑’的催命符,下定决心成为咒术师的勇气......再此之前都是他一个人的踽踽独行。
新同伴和老师的加入使他不再茫然迷失,同为咒术师的伙伴们与他一起战斗,一起面对死亡,一起欢笑怒吼,但终归没有人用最柔软的声音告诉他——
你不是一个人啊。
非常直白地告知,不容他逃避,在此时危在旦夕的情况中,像是产生了吊桥效应,让他有些晕眩。
北川叶用那样温柔的眼神注视着他,明明孱弱到无法自己生存,却说出这样的话。
他能听懂的。在告诉他‘你并不孤独’的同时,北川叶所试图传达的信息,大概是‘我来保护你’这样天真的意愿。
也许她的思维方式很简单,既然虎杖悠仁是因为她的出现而一同陷入险境,那么她就有义务保护他。
这是种单纯到愚蠢的想法,带着点试探的怯弱,却强势地将酸涩且雀跃的情感灌入,宛如小王子第一次亲吻他的玫瑰。
“啊,对不起!认识不久的人说些大话,一定让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