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眉再次睁眼时是在一间陌生的小屋之中。
想起前事,她猛地坐起环顾四周,房间里空空荡荡,没有江千岭的身影。
辛眉心下着急,连鞋都来不及穿,赤着脚跑下了床,就在她打开房门的一刹那,一阵悠扬的笛声传入耳中。
她走出门外来到小院中,一男子正坐在院中的石凳上吹笛。
看到那个瘦削的背影,辛眉的眼睛一亮,声音中是掩不住的欣喜:“沈大哥。”
男子闻声回首,一张熟悉的脸庞出现在她眼中,面若桃花,眼似春水,正是沈思妄。
辛眉弯了弯眼向他走去,她没想到还能再次见到他。沈思妄就是护送她到京城的那个人,也是给了她防身武器,甚至帮她打造月牙刃的那个人。
沈思妄朝她笑起来,他的笑容温和平静,给了辛眉极大的安慰。
“怎么不穿鞋?”沈思妄忍俊不禁道:“因为担心那个小伙子?”
辛眉脸一红,她低下头绞着衣摆,脸上是少有的稚气,轻声道:“有你在,我才不担心。”
沈思妄看出她口不对心,用手中的笛子指向一个房间,“他在那里,我不知道你们是什么关系,所以没把你们放在一起,别见怪。”
“我门没关系,他死了算了。”辛眉气得跳脚,却不小心被石子硌到脚心,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失血过多,不过没伤到要害,死不了。”她孩子气的模样逗笑了沈思妄,“别动,我给你去拿鞋子。”
见他进屋,辛眉踮着脚飞快地往江千岭所在的房间跑去。
江千岭的房间在她隔壁,房间的窗开着,江千岭就睡在窗边的床榻上,晨光照在他苍白的脸上,他紧紧闭着眼,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把小扇影。
辛眉忍不住拿手探向他的颈间,他的在她的手指上强有力的搏动,辛眉这才松了一口气,他真的还活着。
“活着,别担心。”
身后突如其来的声音把辛眉吓了一跳,她下意识转身,只见沈思妄靠在墙上,他手上提着一双鞋,脸上是玩味的笑容。
像是干了坏事被抓包,辛眉脸红得滴血,她一把抢过他手里的鞋子,穿上就想离开。
“这两天两夜,我赶走了三波想杀他的刺客。”
沈思妄的声音幽幽传来,辛眉不禁脚步一顿,“是什么人要杀他?”
“唐门、闻人山庄、万毒门之类的,想杀他的人来头不小。”
辛眉转头看他,眉间多了一丝忧虑:“他可是朝廷重官,怎么会有这么多江湖仇家?”
沈思妄解释道:“江湖和朝廷看似是八竿子打不着,甚至是敌对的两个体系,可事实上联系颇深,比如,百花派是安阳长公主的势力,天机阁则与云揽渊源颇深,还有燕子楼……”
意识到自己话题跑远了,沈思妄收回话,指着江千岭道:“他应该与剑阁关系不浅。”
辛眉皱着眉头看向江千岭,脸上是藏不住的担心,突然,她抬头问道:“你干嘛同我说这些,我既不懂武功,又不懂朝廷。”
“诈诈你罢了,看来你对他还挺在乎,”沈思妄大笑几声,一副恶作剧成功的样子。
见辛眉生气,沈思妄不再逗她,语气温柔地道:“若真遇到刺客,你别害怕,沈大哥比他虚长几岁,武功比他高了那么一点,抵挡至云揽找来不是问题。”
说完,他提着刀便要走。
辛眉忽然开口:“沈大哥,你好像认识江千岭,还很了解云相。”
他转着笛子回道:“不熟,见过几面罢了。”
辛眉觉得他在糊弄自己,想要追上去问清楚,却又担心江千岭,于是搬了把凳子坐在窗口守着他,就像他刚到南桥村时,她守着不省人事的他一样。
接下来一天一夜,江千岭仍旧没有醒,杀手又来了两波,都让沈思妄打退了。
清晨,辛眉坐在江千岭的窗前,她腿上搁着江千岭被刀剑划破的衣裳,手上拿着针线缝补。
沈思妄坐在一旁擦拭他的玉笛,无意间看到辛眉缝的衣裳,眼角一跳,干咳了一声:“这衣服破损太多,要不,他醒来后还是穿我的衣服吧?”
辛眉知道自己的女红差,脸微微有些发烫,她放下衣服指指床上躺着的人:“没事,到时候让他自己缝。”
沈思妄顺着她的视线看瞧去,“看不出来啊,这位贵公子还会绣花?”
“他绣得可好了,”想到这事,辛眉忍不住笑了起来,不是嘲笑也不是挖苦,而是真正开心的笑,沈思妄甚至在她的笑容里看到了幸福。
沈思妄不接话,他不想打断辛眉对往事的回忆,那定然是一段极为美好的记忆。
辛眉看着江千岭,在她眼里,他的脸和淮生重合起来。
辛眉陷入了回忆中。
“南桥村几乎家家户户都种桑养蚕,每年村里举办绣花大会,十四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