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姆妈,我肚皮痛,侬给我挪挪。”
那人的身体一僵,辛眉疑惑地扯了扯他的衣襟。下一刻,一只手贴近她的上腹,一股温暖的气流从肚子一直流到四肢百骸,这让她身上的痛减轻了不少。
黑暗里,她似乎听到有大夫在说话:“大人,这姑娘是饥饿过度,再加上吃了太多凉性的食物,尤其是避子汤那等大凉之物,这才坏了肠胃。”
大夫说完话后,房中有人开始吵架。
“哥,是生是死,你给她个痛快吧,你看看她还有个人样吗?”
“我不会杀她。”
“你要是不愿意下手,那我来,你若是舍不得她死,那就放她走,再这样下去你一定会后悔的。”
“我绝不可能让她离开我。”
……
辛眉昏昏沉沉地睡了好几天,醒来后她发现自己正在江千岭的卧室。
江千岭似乎怕她真的死了,没再让人折腾她,甚至请来了云抚替她瞧病。
云抚看到辛眉身上的伤,咬牙切齿地骂道:“江千岭你是禽兽吗?”
江千岭不耐烦地道:“你闭嘴,爱看看,不看滚。”
云抚被他一噎,不再废话,认真替辛眉检查身体。
看完后,云抚道:“其他问题不大,只是这手是彻底废了,耳朵的话,我尽量。”
江千岭冷哼一声:“保住她的命就行,别做其他无聊的事。”
云抚听了简直差点当场和他打起来:“你听听自己说的是人话吗?”
辛眉用完好的那只手扯了扯云抚的袖子,她眉眼弯弯的,对云抚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云姑娘,谢谢你,我没事的。”
江千岭冷冷盯着她:“你有没有事,可不是你自己说了算的。”
话虽如此,江千岭也没真的阻挠云抚为辛眉看病。
因辛眉身体亏损太过严重,江千岭没让别人再折腾她,也没有像之前那般将房门锁死,只是派人看着她。
清晨,江千岭正打算去上朝,一只苍白瘦削的手从被子里探出扯住他的朱红朝服,辛眉的眼睛雾蒙蒙的,似是刚睡醒。
“江千岭,药。”
“什么?”江千岭一愣,一时没反应过来辛眉的意思。
“避子药。”这段时间,每夜过后江千岭都没让葵铃拿避子药来,辛眉有些害怕,她不想怀江千岭的孩子。
可江千岭听后,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放手。”
辛眉固执地扯着他的袖子不放:“避子药。”
江千岭忽然愤怒地掐住她的脸,对上她的眸子恨恨地说道:“辛眉,你以为你有的选吗?”
辛眉此时也有点生气,一口咬在他的虎口上,直到嘴里尝出血腥味才肯放开。辛眉直视着他的眼睛:“江千岭,你有没有想过我真的怀孕了该怎么办,你是打算打掉我肚子里的孩子还是让我生下来?你觉得我会爱这个孩子吗,你觉得你会爱这个孩子吗?它生下来该怎么活下去,我们又何必做这一份孽。”
或许是因为愤怒,江千岭眼角泛着红,可看着辛眉坚定的眼神,他泄气地放开了辛眉。他的袖拂过辛眉的脸,手指抚过辛眉的脸颊擦去她眼角的泪水:“稍后我会让葵铃把药拿来。”
江千岭离开后不久,葵铃端着一碗药进来。辛眉接过药时,葵铃急忙道:“大人说了,为避免麻烦,这次的药能一劳永逸,喝了以后姑娘怕是再难有孩子了,请姑娘慎重。”
辛眉听后毫不犹豫地将药一饮而尽,或许是换了方子的缘故,这药倒是没以前那么苦了。
江千岭回来后问葵铃:“她喝了吗?”
葵铃点点头:“姑娘喝了。”
江千岭有些不可思议:“你没告诉她那是什么药吗?”
葵铃毫不遮掩地道:“属下说了,但姑娘毫不犹豫地喝完了。”
“砰”地一声,江千岭手下的椅子四分五裂。
“她就这么不想要我的孩子。”江千岭的声音沉沉的,似悲伤又似痛恨,最终消散在风中。
夜晚,他带着一身酒气闯入卧房。
辛眉正打算睡下,见江千岭过来,忍不住打了个颤,她以为江千岭来找自己算早上咬他的账,吓得背过身不去看他。江千岭长臂一展,将人拥在怀里。
他一动也不动地抱着辛眉,倒是让辛眉想不通他想做什么。见他许久没有动作,辛眉疑惑地抬头看了一眼,江千岭正半睁着眼睛,盯着墙面愣神。
他茫然地看向辛眉的眼睛,辛眉却慌乱地躲开。就在辛眉以为江千岭又要在她身上逞凶时,江千岭吻了吻她柔软的发,抱着她歪在了床上。
“别怕,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