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守所里,灯光惨白森冷。
郑美乔被绑在一个下狭窄的单人床上,表情痛苦,身体不断抽搐,想缩成一团,却又因四肢分别被铐在床角固定,不得动弹。
她浑身冷汗,四肢百骸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侵入骨髓,如同被钉在砧板上的鱼肉,正在被一点点抽筋剥皮,她疯狂的挣扎,用头去撞床头的铁栏杆,试图借血肉之痛来掩盖浑身难以忍耐的剧痛,奈何床头垫了两个厚实的枕头,只能无能为力的撞向一团团棉花,身体剧烈抽动,呜咽着低吼。
“求你们了,给我,就这一次,就这一次......”
王晓隔着铁栅栏门,看着曾经青春飞扬、嚣张跋扈的女孩如同一只发了疯的小兽在牢笼里挣扎,她难受的别过眼。
要是自己早一点发现就好了,那天在李石墨的出租屋里的画面并不是两人翻云覆雨后的缱.绻,而是郑美乔毒.瘾发作,床脚地上的□□也并不是催.情.药。
第二天,郑美乔状态逐渐平复,林君和王晓在审讯室里等她。
郑美乔被带进来。
她身上的橙色的背心宽大松垮,显得她单薄的身躯更加瘦弱不堪,脸色惨白,眼窝深陷,动作缓慢,像一具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
她在对面坐下,双手搁在桌上,金属手铐磕出清脆的声响。
林君面色凛然,见她精神恍惚便给了她几分钟适应,过了会儿才开始发问:“什么时候开始的?”
郑美乔眼睫动了动,说话有气无力:“去年。”
“去年几月份?”
她反应迟钝,问句话要等半天,林君也不催,给她时间慢慢思考。
过了一会儿郑美乔才说:“......不记得了,大概......冬天吧。”
“谁带你吸的?”
“伍梁。”
林君思索片刻,将所有信息出串联在一起,忽问:“你和伍梁什么时候认识的?”
“去年。”
“七月之后?”
“嗯。”
也就是郑涵自杀之后……
这一场审问时间长达三个小时,期间郑美乔很配合,只是反应迟钝,浑浑噩噩,而这缓慢压抑的三个小时,将郑美乔两个案件的最后一层面纱揭下。
郑美乔承认,年初二月二十六日对自己施暴的确实是张舜,张舜是伍梁的兄弟,在一次聚会上两人相识,张舜一直对她有歹念,但由于摸不清伍梁对郑美乔的意思,迟迟不敢有动作,直到那天两人喝了酒,没把持住,便趁着郑美乔无意识下了手。
伍梁很快便知道了这事,虽然气愤张舜的行为,但念及旧情还是在张舜的再三请求下决定保他,并以吸.毒为把柄,威胁郑美乔不准报警。
郑美乔也不甘示弱,在酒吧偷拍了伍梁进行白.粉交易的照片,却不料被伍梁发现,伍梁一直在找她,她害怕又不敢报警,怕自己吸.毒的事情被家人发现,更怕会被关进戒毒所,于是躲了起来,以不想被别人知道她堕.胎为由躲在李石墨的住处。
李石墨以为那孩子是自己的,出于自责便一直默默照顾她。
郑美乔被找到后,伍梁便将她手机里的证据都一一删掉了。
而五月二十九日晚,伍梁遇害的前十几分钟,郑美乔在城中村失手也并不是因为他兽性大发,而是因为自己毒.瘾犯了,伍梁却不希望她继续吸毒,坚持不给,争执间郑美乔失控于是酿造了这样一场悲剧。
郑美乔以为伍梁为了自己教训过张舜,使他们渐生隔阂,还曾试图嫁祸于张舜,却没想张舜早就已经被伍梁杀害了。
回去后几个人心情都很沉闷。
王晓一言不发,刘洋难得心思细腻一回,拍拍她肩膀说:“诶,好歹也是干了几年的刑警,这心理素质得调整一下啊。”
王晓喃喃道:“她还很年轻。”
她不禁想起二十岁时的自己,在警校日复一日的训练、学习,每一次站在阳光下,一眼所望都是朝气的面孔、年轻的生命,那个时候她心里所期许的世界就是这样,朝气蓬勃,和谐安宁。
可有太阳的地方,就会有阴影。
刘洋说:“错了就该受惩罚不是,罪恶面前没有年龄之分。”
林君敲了敲她桌子,语气相对来说还算平和冷静,“一切都是有因有果,我们应该做的是加强青少年的法制教育,从根源上杜绝此类事件的发生。”
他们并没有太多的时间来伤春悲秋,案情有了新的发现,资料又得重新整理送审,还有那些未解决的谜团......
郑林得知郑美乔吸.毒后,气得茶饭不思,在赵卉那和赵卉吵,怪她没有教育好女儿,回了家又和李莲生吵。
李莲生自上次被夏烨刺激了一番后,情绪一直不太稳定,自然不会惯着他那臭脾气,一时失言,怒吼:“我告诉你,你也别天天跑东跑西的指望了,就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