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时候夏烨依照约定准备去看赵卉。
大早上她睡了会儿懒觉,穆臣早早的就起床了。
和以前的很多个早晨一样,他总是会比她先起,要么看看书,要么处理工作,要么跑跑步。
相比之下,夏烨过得像咸鱼一样。
她在床上翻了个身,一阵腰酸背痛,她抻了抻腿,又伸伸懒腰,赖了好一会儿才慢悠悠的爬起来,磨磨蹭蹭的去洗手间洗漱。
她洗漱完出去,餐桌上放着热气腾腾的早餐,穆臣正在阳台上跑步。
听见动听他回头,然后慢慢关了跑步机,从上面下来。
夏烨隔着衣服在他腹部摸了一把,感叹:“唔......不错。”
“......”
穆臣这会儿气血方刚的,克制的拍开她的手,去洗澡。
两人吃完早饭、收拾完毕后便一起出门。
赵卉在五丰路开了一间早餐铺子。
这块居民区密集,还有两所学校,人流量大,沿街好几家早餐店,个个都生意红火,唯独一家门庭冷清。
夏烨和穆臣拎着礼品进去,赵卉正用抹布擦着操作台,余光见来了客人,抬头热情的招待。
“两位吃......”
一见是他们,赵卉脸色立刻就冷了下来,可顾着店里还有三两个客人,又不好发作,只好眼神如冷飕飕的刀子似的朝他们放过去。
赵卉的店在转角处,东南两面开门,地理位置绝佳,可店内装修简陋,两侧都只有一卷帘门,拉上去后店门大敞,太阳从四面八方照进来,也没个玻璃门或者挡风塑料帘,店内墙面被油烟熏染得黄黑,桌椅简陋,更别说空调了,就俩小风扇挂在墙上摇头晃脑的嘎吱嘎吱转。
仅有的几位客人吃得满头大汗。
赵卉在锅炉边忙活,更是汗如雨下,不停的用毛巾擦。
穆臣把礼品提过去放在操作台上,说:“我们吃过了。”
可礼品盒刚碰到台面就被赵卉一股脑全扫地上了,水果、蜂蜜、燕窝等营养品哐哐当当的砸在地上。
她压着怒气说:“出去!”
店内的其他人听见动静都纷纷看过来。
夏烨和穆臣倒是淡定,像是早已料到这幅场景,穆臣不动声色的把地上礼品都捡起来,规规矩矩的靠在墙边码好,又把夏烨往后拉了拉,让她站开点。
他真保不齐赵卉气血上头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
夏烨尽量让自己语气柔和,小声提醒:“店里还有客人,别生这么大的气。”
赵卉又气又不好发作,额上都冒着青筋,其实她内心也很矛盾,有时候她往开点想,郑美乔落了这么个结果,与夏烨真没什么关系,要怪就怪他们这些做父母的不称职,只知道养,却不会教。
但有时候她又忍不住钻牛角尖,如果夏烨没有多嘴,郑美乔按计划被送出国,那么后面的一切都可以避免。
或许是她作为郑美乔的母亲,潜意识里不愿意承认女儿的不幸是自己的放纵一手造成的,只得找一个替罪羊,去抒发心底的懊悔与怨恨。
夏烨便是她能找到的发泄口。
她将抹布很用力的往她面前一抖,抖得残渣油渍乱飞,很不客气的下逐客令:“知道就好,快滚,别妨碍我做生意!”
赵卉的声音比较细,一激动则更显尖锐。
店内仅有的两三位顾客见这场景都不想惹麻烦上身,避之不及,草草吃完走了。
赵卉更是来气。
夏烨早早就做好了心理建设,所以并没有因为她恶劣的态度而打退堂鼓。
她看了看身后正在擦嘴的顾客,低头拍掉刚刚溅到衣服上的残渣,打算等他们走了再说,免得赵卉忍不住脾气,影响了以后的生意。
赵卉心里最硬的地方是郑美乔,最软的地方也是郑美乔,等客人都走后,穆臣看了眼墙角的礼盒,说:“郑美乔不放心您,所以让我们来看看,这些都是她想给您的。”
那一瞬间,夏烨看见赵卉上一秒还横眉竖眼的,下一秒就松懈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内疚,是悔恨,是心疼。
提起郑美乔,赵卉心态瞬间崩溃,掩面而泣。
她将两侧卷帘门拉下来一半,灼热的阳光瞬间被挡住,她将客人吃剩的碗筷收起来扔掉,再将桌子擦净,整个过程沉默无声,只有肩膀一耸一耸的。
最后她在桌边坐下来,弓着背半靠在桌沿上,整个人看上去萎靡不振、疲惫不堪。
“我这辈子过得乱七八糟的,稀里糊涂的结了婚,稀里糊涂的生了娃,又稀里糊涂的离了婚,可有了美乔我就觉得生活便有了动力,不能再这么稀里糊涂下去了,我每天打两份工,省吃俭用,就是希望她的童年能美好些,不用风餐露宿,且不说多富裕,但人家孩子有的,她也不能少......”
她说着说着便又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