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看出了萧翎的心思,虞子珩抬手捏了捏眉心,然后摇着头嗤了一声,先前还压抑着的心情倒是缓解了不少,“我是摆设?有徒弟在,还能看着师父挨揍?”
那一世没能护着萧翎到最后,已经让他后悔了一千多年。
这一世,有他虞子珩在,谁要伤她,那便需得先踏过他的尸体,“我定会护着师父的。”
不错,是个孝顺的好崽子,萧翎抬手在虞子珩脑侧拍了拍,笑眯眯道:“乖。”
想起虞子珩给自己压制寒毒时那奇异的感受,又问:“阿寻,你刚才给我压毒用的是那个门派的功夫?”
虞子珩有些迷茫地反问:“我说了,师父可信?”
萧翎毫无犹豫地点头,却不料那狗崽子的回答竟是一句“不知”。
萧翎不满地嘶了一声,对准虞子珩的后脑勺便是一巴掌,“狗崽子,逗我玩儿呢你?”
相对于她的气急败坏,眼前的人挨了揍竟笑起来,嘴角一点点扬起,那弧度漂亮极了。
萧翎不由自主失了神,许久一个激灵回神,抬起两根手指戳着虞子珩的脸,硬把他扬起的嘴角压了下去,“笑屁,说正经的!”
虞子珩无奈道:“没逗你,我确实不知,这道纯阳真气从我死后第一次轮回开始,一直便有,我也不知道究竟什么来头。”
“还有这样的事!”萧翎不可思议道:“不会是从下面带出来吧?”
“你说地府?”虞子珩凝眉思忖片刻道:“我,确有些事一直想不通。”
萧翎饶有兴致地探身过去,“你说来听听?”
虞子珩却犹豫起来,被催促了几遍才说:“你听听就好,不要入心,我……原本的确被判入了地狱。”
萧翎不由得呼吸一滞,许久才掐着手心小心翼翼地问:“然后?”
虞子珩道:“后来来了两个鬼将把我带走扔进了轮回池,再后来每一次身死,一入地府两个鬼将便等在那里,不经判罚,直接拉去入了轮回。”
萧翎听的云里雾里,人死后魂魄一旦入了地府便只有两个去处,地狱受刑或是无忧城里等上七七四十九天,还从未听说过直接入轮回的,更未听说过有哪个魂魄已经被判入地狱却还能再拉回去的。
她同阿寻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呐,连死都死的如此与众不同。
不过,“神鬼之事谁说得清?索性就去他的吧,别纠结了,只要我们师徒二人日后好好活着就好。”
虞子珩舒了一口气,轻扯了下唇角:“好,不纠结,我们都好好活着。”
萧翎也笑起来,想到什么又皱了眉:“阿寻呐,日后你就别再师父师父的叫了吧,如今已经过了一千多年,你都转世了几十次了,这师徒关系早了了,以后不如就直接叫我名字得了,省的别人听了还得费那个唇舌去解释。”
虞子珩幽深的眸底漾起一丝清浅的光,那生来凉薄的眉眼便一点点温润下来,“好,那我日后便叫你,阿翎。”
阿翎,萧翎听得浑身一僵,莫名地就心慌气短起来。
明明素问她们也是这么唤自己的,“阿翎”“阿翎”听着还挺亲切顺耳,怎生从虞子珩嘴巴里出来,就叫的自己从头到脚、从内到外都不对劲了,心脏乱七八糟抖个不停,里头装的血液甚至被激出浪来,一圈圈往血管扩散,最后连指尖也被震的发麻。
不着痕迹地往一旁挪了挪,萧翎抬手在心口处拍着,大惑不解地瞪着自己,不,这小姑娘的心脏,眉头皱的死紧。
见鬼,莫不是寒毒来的太凶猛,把这小姑娘的心脏弄出问题来了?
不行,千年才好不容易等来的机会,她得慎重,“我保证以后能不跟人动手,就绝不动手。”
见她前一刻还心不甘情不愿,突然间认真起来,甚至举起几根手指,虞子珩不解道:“怎么了?”
萧翎搂着自己的胳膊,心有戚戚焉:“也没什么,男人做了一千多年,五大三粗惯了,这小姑娘家的身子骨金贵,我怕一不小心给折腾出问题来,那就不划算了。”
闻言,虞子珩的表情忽地变得古怪起来,欲言又止一阵,才道:“其实,我一早便知道。”
萧翎问:“知道什么?”
虞子珩看了她一眼,低着头快速地说了句什么,然后蹬地而起,跳上房梁径直躺了下来,胳膊枕在脑后便再没了动静。
萧翎呆坐了会儿,吹了灯,恍恍惚惚爬上床,才躺下又忽地坐了起来,瞪着眼睛震惊地看向房梁,这狗崽子适才是说了什么?
阿翎,也是个姑娘?!!!
*
冬月里气温本就低,屋里屋外的冰霜即使过了一整夜也丝毫没有要融化的意思。
素问住萧翎对面,推开门便被眼前这叹为观止的景象惊呆了,跑过去在门外站了会儿便冻的直打哆嗦,又退回到院中,隔壁传来开门声,她扭头看去,见虞子珩从屋里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