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9 章(2 / 2)

,每次惊醒浑身都是冷汗,问他时,他却说不记得了,那时自己也年幼,就以为他只是做了什么被猛兽追赶的噩梦。

现在回想才明白他那时说的可能既不是“狮子”也不是“父亲”,而是“师父”。

难怪他少年老成,难怪他总沧桑地像个老僧,难怪他只待萧翎不同。

他,他竟记得前世之事?

这世上当真有轮回之说?

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虞子祯偷偷地掐了自己一把,顿时疼得眉心抽搐,再看那家伙,还是看着萧翎,眼皮都不曾动一下,也不知在想什么,神色复杂得厉害,一连唤了他好几声才有回应。

对方是别的什么人倒无所谓,可这人是虞子祯,既然被听到了便也不必再继续瞒着他了,稍加思忖,虞子珩道:“她说的都是真的,稍后再解释。”

说完便抬脚步入灵堂。

虞子祯和沉鱼此刻已经不知该作何反应才最为贴切了,扭头看了对方一眼,一同愣怔道:“他说是真的。”

再往里头看去时,那眼神就不只是惊愕,而是惊悚了。

徐同风早知他二人的身份,所以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目光一直落在那些棺材上,方才听沉鱼说堡里的人都死了时,他还抱有一丝怀疑,此时亲眼看着百八十个棺材摆在眼前,心情一下就沉重起来。

上一回来袭家堡还是六十多年以前,依稀还记得那个才十岁的少年,个头不高,瘦得一阵风就能吹跑,可筋骨却极好,手上的力道也足,一把立起来快到他肩头的悲鸣刀,耍起来竟格外的有气势。

可如今…

徐同风摇摇头,只叹往事不可追忆。

“你们两个别愣着了,现场既未留下有用的线索,就去检查一下尸体,兴许会有发现。”

两人应了声分别去查看廊下的尸体,踏出一步后,沉鱼又退了回来,将徐同风叫住,带着困惑道:“晚辈前天夜里就挨个将这些尸体全都检查过了,却是奇怪得很,我见他们大都只是受了些皮外伤,根本不足致命,甚至有些人从头到脚都不见任何伤痕。”

徐同风和虞子祯闻言急忙去翻看那些尸体,果如沉鱼所说,全是不甚严重的皮外伤,有一些人甚至没有受伤,遂怀疑道:“莫不是中毒了?”

这一猜测继而被虞子珩否认,“也不算是。”

“也不算是,是什么意思?”沉鱼问。

虞子珩没回答,而是垂眸看着萧翎,但见他眉心处倒不似头先那般郁结了,他走至她身旁蹲下来轻声说道:“我方才检查了闻夫人的尸身。”

萧翎闻言身体一震,眼底一下便红了,她极力忍了忍,片刻过后收了真气,把那仍昏迷不醒的小姑娘揽在怀中,复探脉象,确认她没什么大碍,才问道:“如何?”

虞子珩回道:“我发现她口鼻中似乎吸入了一些草绿色的粉末,若我没认错,应该是三息安魂散,我想,闻夫人死的时候并未承受什么痛苦。”

萧翎眸中的怒火便再压抑不住,一双手捏得咯吱响,“那我是不是还得说声谢谢?!”

虞子珩一怔,原本那些自认为兴许可以宽慰到她的话就再也说不出口了。

好在两人说的不是悄悄话,旁人也能听得清清楚楚,便又依着线索仔细查看了一番,果见每个人的口鼻中都有一些草绿色的粉末,袭家堡这百十口人约摸就是给些东西害了命。

“三息安魂散,这究竟是什么东西?”虞子祯问。

“这个老朽倒是略知一二。”徐同风道:“老朽幼时曾在茯苓谷住过一段时间,那时老谷主长卿先生的夫人身染重病,药石无医,已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为使夫人走得安详体面些,老谷主精心研制出了一种药,名曰‘三息安魂散’,吸入三息安魂散的人,三息即亡,死时毫无痛苦,死后尸身经久不腐,后因这药无可挽回,恐哪日成了害人的东西就被茯苓谷给禁了,再后来听说那时的瀚海之主自知大限将至,亲自造访茯苓谷把制药之法求了去,如今怕是只有王城中才有此药,这里躺着百来个人,需要的剂量可不小,那些人是把王宫打劫一空了?”

徐同风思虑一番又困惑道:“这就让老朽费解了,江湖中几息时间便可夺人性命的毒药多的是,若为复仇,随便用上一种皆可,何须大费周章涉险到王城中弄来这让人死得不痛不痒的三息安魂,再加上置办后事,这行径既不合乎逻辑,也不合乎常理。”

虞子祯想了想也道:“我也觉得越看越不像是寻仇,可若不是寻仇,那又是为了什么?莫非是这袭家堡里藏了什么紧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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