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
“师妹!”
“师姐!”
一群人惊声呼唤着慌慌张张围过去,看着自家庄主一身鲜血、了无生息皆六神无主。
许久,谢遥才敢抓起萧翎的手腕,屈指探了探,竟发现她已脉象全无,顿时吓得呼吸都停了。
“大师兄,你怎么不说话?”
“是啊,大师兄你倒是说话啊,师姐她怎么样了?”
见他面色泛白,众弟子急问。
谢遥唰地收回手,抬头看了看一众同门,惊疑未定之际又伸了手去探了把萧翎的鼻息,终于面如死灰,不敢相信道:“萧翎,萧翎她死了……”
“死了?”
“怎么可能?大师姐最是福大命大,怎么会死?大师兄你别骗人了……”
闻晚歌如今最不能听这个字,脑中空白一片,呆滞了一瞬后,发疯般揪住袭鹤龄的衣襟,猩红着眼质问:“袭鹤龄!她是我阿姐啊,你爹杀了我外公,杀了我爹娘还不够么?你为什么要杀我阿姐?!”
声音呕哑晦涩,但也勉强能听得清楚了,可那少年却似听不到,任人胡乱摇晃自己,完全不予回应。
萧翎来来回回飘了几圈,看着那群后生各个表情哀伤地围着自己,甚至哭起来,还不理人,脑子委实懵得厉害,最后只好停在虞子珩身前指着那群孩子,问他:“阿寻,这什么情况?”
然而一连喊了好几声却没得到任何回应,虞子珩只盯着地上的人,入定了般,一动不动。
萧翎不高兴地皱眉,“哎,林一寻,我叫你呢,听不见么?”
确实听不见,因为连她自己都听不到自己的声音,此时此刻周围安静极了,风声也止了,她这才发现天光不知何时失了色,一切都成了深深浅浅的一片灰。
萧翎狠狠怔住,这状况太熟悉了,熟悉到令她心慌意乱。
又看了眼地上那个自己,她深吸一口气,抓着脸上的肉狠掐了一把,可却什么也没掐着,因为她的手穿过了整个头颅,直伸脑袋后头去了!
萧翎沮丧到了极点,五识具丧,身体透明。
她这岂不是又“死”了?!
历经一千年,好不容易借尸还个魂,好似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做呢,结果一个不小心她就又“死”了,还是“死”在了一个嘴上没毛的小兔崽子手里……
那小子为什么要杀她?
萧翎大惑不解地飘到袭鹤龄身前,见那孩子面无表情,瞳孔涣散,就像失了魂魄那般。
瞥见袭青岩眉眼间的得逞,她顿时明白过来,袭鹤龄怕是被他爹给控制了。
利用一个她丝毫不设防的人来杀她,这可真是,憋屈透了!
萧翎此刻是抓心挠肝地后悔,后悔方才没有一剑杀了袭青岩,可眼下后悔已于事无补,因为她“死”了,她又“死”了!而且“死”透了!
死了便什么也做不了了,只能眼睁睁看着袭鹤龄从衣袖中摸出几枚雷火弹掷于地上,然后趁着混乱一手拖着他爹,一手拖着那可怜的小姑娘奔着北边去了,力气之大,脚程之快远不是他原本该有的样子。
袭青岩为何要带走那小姑娘的尸身?
萧翎更困惑了,不假思索跟上去欲看个究竟,岂料才追出十来里路,背后忽地涌出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拽着她往相反的方向去了。
再说虞子珩,连谢遥都带了几名师弟追着去了,他仍不为所动,直勾勾地盯着萧翎倒下的地方,古怪地发着呆,眼皮不带眨一下,面上也看不出情绪。
被闻晚歌推搡了一把,催促他快去救阿姐,他才猛地回神,风驰电掣般离开。
“虞公子好像走错方向了,大师兄他们都往那边追去了。”有弟子说道。
闻晚歌却是陡然一个趔趄,被人眼疾手快地扶了才不至跌坐在地上。
见她双手抖得厉害,那弟子又问:“小师姐,你没事吧?”
闻晚歌摇摇头,心急如焚地往前走,可越是心急脚步就越是虚浮,最后只得央人来背了,“快,我们快些回袭家堡!”
*
几十年里袭老堡主虽不与外人往来,但袭家堡的弟子大都是本地人,哭哭啼啼求公道的挤满了院子。
作为德高望重的老前辈,徐同风不得不站出来主持大局,然他已逍遥六十余年,许久不曾面对这样的场面,一时心力交瘁,头大如斗,以至于毫无颜面地被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虞子珩扯一路拎到屋顶上,还心怀感激。
站在风中许久终觉灵台重归清明,垂眼一看这才发现二人置身燕回塔顶,遂纳闷道:“我说小虞啊,你把老夫拎到这儿来做什么?哎,不是,一道送丧,怎么你先回来了?”
虞子珩道:“你说过阿翎没死。”
他虽强作镇定,但声音中尚带着一丝颤抖,目光也透着些惊惶,能让这冷心冷面之人失态的大抵也只有那位了,徐同风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