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又是何意?戚安安不懂,她隐晦地收回目光,心中思绪被一左一右撕开来,一边在劝解她要好好抓住这个机会,不能错过这个好不容易到手的大腿。
另一边的内心,在怨恨她的怯懦,面对男人的背叛竟心生留恋。
两种背道而驰的想法在她脑海中来回拉扯,她面色越发的苍白难看,还是时刻对她保持警惕的闫姝,率先发现她不对劲儿的脸色。
“你这是怎么了?若真不舒服,就听从王家姐姐的,让人先带你去休息片刻。”闫姝就站在戚安安的身旁,见状便伸手去触碰表妹的额头,看看是否发烫。
不料,“啪”一声,戚安安反抗似的挥开她的手,更恶狠狠地低语,“走开,我不需要你的假惺惺!”
不知为何,戚安安现在有种感觉,她这个没脑子的表姐,如同知道她要做什么,闫姝现在做出的每件事情,都能够精准回击她的谋划。
就如今日,她眼见为真,太子与王采儿柔情蜜语,与自己反倒是如不认识的过客般,她心灰意冷要离开这个是非地,却被闫姝死死拉住她不松手,不然她岂不是早就能离开。
其实方才她大可接着王采儿给的理由,去旁处歇歇脚,借故先走就行,只是戚安安见到她与太子直觉犯恶心,怎会愿意盛了她的人情。
由此才酿成这般,让她慌乱之间不分轻重,选择当下拨开闫姝,且见一大半人的视线都集中这边,还有不少人见到她打掉闫姝手的一幕,局势显然对她不利。
戚安安飞快低眉扫视一周,瞧见身后不远处有块拳头大的石头,她心生一计,当下惊慌失措地委屈后退,“表姐,你刚才要做什么,竟然要出手打安安吗?”
反正从上次她与姨母告状之后,她与闫姝也算正式撕开表面和谐的帘幕,既已如此,那就别怪她不择手段,她一样是迫不得已,不像闫姝,一出生什么都有,家世、亲情、样貌,哪样不是旁人可遇不可求。
反倒是她,明明面容相似,双方母亲还是孪生姐妹,这般天差地壤的待遇,她除了能抱怨几句天道不公,还会有谁来帮助她呢?
她只能靠着姨母的施舍度日,而今不过是想为自己谋划个未来罢了,闫姝还要百般阻拦,想必不将她逼入绝境,闫姝决不罢休。
她眼眸带着错愕的惊恐,似没料到会被信赖的人这般对待,双脚后退几步,随后踩在那石头上,当即脚底不稳,被这块石头扳倒,“姐姐就算是觉得我不该穿和你差不多的衣服,也不能这般霸道的欺辱我…啊!”
戚安安脚踩石块,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后倒去,一张打扮精致的小脸,满是惧怕之色,她的叫声带着哭腔,仿佛已经预知到疼痛的到来。
“安安!”距离稍远些的王婉儿提着裙摆,着急的奔来。
“安安姑娘!”王采儿担忧地呼喊着,忽然间,她感受到身旁人剧烈的情绪波动,扭头就见太子不悦地冷下脸,她不做多想,毕竟眼见有人受伤,每个人的心都被提了起来。
那推着轮椅的卯星低头敲了下主子的肩膀,无声询问要不要出手。
荣玄放在轮椅扶手处的修长手指曲起,他默不作声地在上面叩响两声。这是皇城司暗卫特有的指令,一是二否。
清响两声,便是在提示他不要出手。
卯星只好屏神观望远处动向,他们暗卫不管身处何处,都会下意识地观察四周,此处也不是为了帮那个叫戚安安的女子,反倒是为闫三小姐处理不必要的麻烦。
闫姝感觉到自己的手被戚安安打掉时,还惊讶于她这次是选择不装了?打算摊牌了?
可高兴只是在刹那间,表妹下一刻的动作,让闫姝不禁觉得可笑起来,表妹这还真是熟悉的味道,典型的换汤不换药。
而且,她本来就觉得,和戚安安穿一个颜色的衣服晦气,这还能让戚安安拿出来作妖,更刺激的闫姝恨不得当下脱了这件嫩黄外衫。
倒霉!
闫姝无可奈何地瞥了眼天,又看戚安安自导自演,一旁人都觉得的不像有假,还有王家那对热心肠的姐妹,都让她不敢多耽搁。
一道身姿闪过,动作迅速敏捷。闫姝本就距离戚安安七八米远,她的身手比王婉儿更快地接住表妹向下倒的身体。
飘扬的黑发在空中舞动半晌,有几缕调皮的跑到闫姝的脸颊上,裹着她的额头,落在她卷翘的眼睫上,她望向戚安安的目光带着责怪,却无半分的杀意和厌恶,“安安妹妹方才说什么呢?姐姐哪有什么欺辱你,心疼你还来不及呢!”
卯星高高悬起的心,彻底没办法落下,因为有更莫名的好奇鼓动着他,闫姝那熟练的动作,一看就私下练过几手,“主子,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闫三小姐会功夫?”他身为暗卫副统领,直觉敏锐,对主子也很了解。
自家统领从不做失策的决断,看他近半月对闫三的关照程度,不可能会让她陷入两难之地,却阻拦他出手,肯定是因为什么才对。
荣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