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食动物。
电动车在临近十字路口时放缓了速度,陈乙看着对面的红绿灯,忽然后脖颈被李棠稚亲了一口。
突如其来的亲吻,少女的唇瓣柔软温热,短暂接触又结束,他无意识的缩起脖子,从后脖颈被亲到的那块皮肤逐渐爬起痒意,连带着头皮也发麻。
这时绿灯亮了,车流奔涌,喇叭声此起彼伏;陈乙回头惊诧的看向李棠稚,一只手还捂着自己后脖颈。
路灯和红绿灯的光交错着,落在李棠稚秀丽的脸上,她仰脸看着陈乙,漆黑的眼瞳里没有折射出任何光芒。那样纯粹的黑,不像宝石也不像任何有光泽的东西,反而像个深渊,一个极具诱惑力的,只要看上一眼,就会拉着你一起坠落的深渊。
李棠稚舔了舔唇:“陈乙,我饿了。”
陈乙缓慢放下捂着自己脖子的手,又把头转回去,继续看路:“购物广场里有餐厅,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他不常逛购物广场,在问李棠稚这个问题里,陈乙的脑子里正在飞快回忆这附近有没有什么广受好评不容易踩雷的餐厅。
他只顾着回忆,转头过去时,又将那截脆弱的后脖颈露给李棠稚了。路灯光洒落年轻细腻的皮肤,短发发尾在上面铺开一层长短不一的阴影。
李棠稚收紧了环在陈乙腰上的双臂,艰难的将视线从他脖颈上移开,转而换成整张脸埋在他背上,声音闷闷的:“想吃肉。”
陈乙:“牛排可以吗?”
李棠稚:“好——”
好香啊,陈乙。
又香又甜,连单薄布料下绷紧的背肌都散发着一股香甜可口的味道。
但是陈乙只有一个。
他和其他人类不一样。
就像肉狗和宠物狗,有着天然的区别——李棠稚在心一遍又一遍的告诫自己,然后缓慢咽下口水。地面上,陈乙被拉长的影子像一滩被泼洒在地面上的墨水,流淌,蔓延,凌乱的追逐着他,却又在即将吞噬他的时候,骤然停手。
贪婪又克制的注视着他。
担心李棠稚饿,陈乙就先带李棠稚去吃了牛排,然后再去三楼的服装店选购衣服。
如果说外面街道上昏黄的路灯,光线还带有几分温馨朦胧的意味,那么室内奢侈店的装潢,则是明亮如白昼。在高瓦数白炽灯照耀下,橱柜里被模特纤细完美身材撑起来的各式裙子优雅得体,每一处褶皱都透露出金钱的味道。
站在服装店门口的陈乙,略感迟疑,看向李棠稚——除了他之外,其他人又看不见李棠稚。
那么他该怎么带李棠稚买衣服呢?
走到店门口后,陈乙才迟钝的想起了这个问题。但李棠稚好像完全没有这个烦恼,她背着手走进店铺里,从容又好奇的打量。在她踏入这间店铺的瞬间,刚刚还维持着完美微笑在给客人开单的店员,正在挑选裙子的女人,和同事闲聊的员工……
就像是被按下暂停键的电影。
停住了。
只有李棠稚,李棠稚仍旧轻快的走动,拖鞋踩在光滑可鉴的大理石地板砖上,发出很小的声音。明亮的灯光照着她乌黑的长发和素净的眉眼,她的眼睫很密,被这样明亮的灯光照着,很快就在下眼睑落下眼睫模样的一小片阴影。
“怎么样?这套裙子好看吗?”
李棠稚指着橱窗里某套米白色背带A字裙,询问陈乙。陈乙也凑过去看那件裙子,裙子内搭了一件灰色花苞袖的纱质打底,腰部内收,胸口是一排扇形褶。
不过陈乙也就只能看出这些了。要问他好不好看——陈乙收回目光,镇定自若:“试穿一下?”
他上手把那件衣服从模特身上剥下来交给李棠稚,然后乖乖站在店里等李棠稚去更衣室换衣服。在李棠稚去换衣服的时候,陈乙也开始看店里的其它裙子。
这家店橱窗里挂的大部分都是短裙,俏皮可爱又带点华丽的宫廷风格,很多短裙底下填充了层层叠叠的白色木耳边裙撑,将下摆放量很大的裙子撑得越发蓬松。
应该和李棠稚风格挺搭的。
没有人动手,更衣室的拉帘自己徐徐升起,李棠稚站在门口,两手张开转了个圈,笑眯眯问陈乙:“怎么样?好看吗?”
短裙只遮住了大腿的一半,少女丰润的大腿肉在顶灯照耀下洁白到近乎耀眼。
她脸上的神情是天真又狡黠的,右脸上斜落下的两颗痣恰好与鼻梁骨上那颗痣互相呼应,像是其中一角无限拉长的三角形。
裙摆下洁白的皮肤与软肉略微透出暖红的色彩。
即使并不是传统审美概念上修长完美的腿,但李棠稚似乎也从来不介意这点,大大方方的迈着腿走到聚光灯下。她是如此坦荡直白,于是连那双不完美的腿也被这份坦荡所弥补,略略内扣的膝盖,大腿和小腿起伏的软肉线条——
很美丽。
落在十八岁年轻男大学生眼里,仿若带着圣光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