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景容煕已经在梨山上陪了太姥姥快一个月了,初来的时候他确实神情恍惚,凡事提不起精神,但是自从鼓起勇气通过信鸽尝试给顾初言写信,还很快收到了她的回信后,他似乎把她已经成婚的事自动过滤掉了。
到了梨山后,他发现太姥姥其实身体没什么大碍,见到她的乖前孙后,更是每天乐呵呵的,变着法子给他做好吃的。
原来太姥姥跟着太祖建立景家王朝前家里还是个有名的饭店,她常常开玩笑说,如果没有当国母,说不定能当个开许多连锁店的老板娘。
景容煕每次听她这么说的时候,太姥姥总是眼里都是光芒,笑得合不拢嘴。
那确实是她年轻时的梦想,太祖先他而去,她在那个王宫也没了羁绊,于是不顾父王的反对,执意一个人来到了梨山,现在年纪也大了,开饭店是没精力了,也只能做给他一个人尝尝了。
景容煕除了跟着许太医一起进山采药,识别一些平时书上见不到的不知名草药,就是拿出顾初言给他寄的信,眉眼带笑翻来覆去的看,等看完了再平平整整的收到小盒子里。
这天他又把他们翻出来,正宝贝的捧在手心里,太姥姥端了小蝶点心过来。
“是上次寄点心的那个朋友写的信?”
景容煕点了点头,仿佛头顶都带了光晕,脸上都是带蜜的笑容,那个小小的几张纸仿佛就是他整个世界。
太姥姥心领神会他这是对人家女孩动了心思,于是决定暗示他快点行动。
“小十四,太姥姥年初的时候就在想,等梨花开了,采几枝养在瓶子里,等啊等,终于等到梨花开了,可是又想着让它再多开一些,开大一些再采,却不想突然有一夜狂风暴雨,第二天醒来时梨花被吹落了大半,再也没有了采集的机会了,这才真的懂了那句‘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见景容煕若有所思,太姥姥也笑眯眯的,知道他是听懂了,于是把刚做的红豆糕端到他面前,“来,块尝尝看,相思豆做的,要是好吃,太姥姥再做一些,你给那位姑娘寄过去,顺便也把自己的心思跟她说一说。”
太姥姥是一位善解人意又开明有趣的老人家,景容煕到她这里住了这段时间,心情确实开阔了不少。
他站在山顶的亭子里,看着脚下密密麻麻的梨花树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枝,对比他最近的心思,真是应景,凄凉得紧。
太姥姥劝他表白,可是她不知道,景容煕心中的女子已经嫁作他人妇,他虽然会给阿初写信,却每次字里行间,都要斟酌再斟酌,生怕表达了不该表露的心思,让阿初召来是非。
好在夜无双这个人只是他的化名,书信和阿初来往反而更妥当,这是他唯一庆幸的。
“听说太祖当年追求太姥姥时,种下了这片梨山表达心意。
那时他看太姥姥心思不在他这儿,但是并没有因此气馁,知道她最喜欢梨花,于是买下了这片山林,花了几年的时间,才一棵一棵的把梨树种下,巧的是,他的梨树种好了,要开花了,太姥姥也和那个人分手了,于是他立刻把太姥姥约到梨山这里表白,终于得偿所愿,抱得美人归。”
青英在景容煕身后默默听着,也猜到他多半是代入了自己的感情,才突然提出这件陈年旧事,于是忍不住插嘴,“十四爷,阿初姑娘和太姥姥那时不同,她现在可是成婚了,而且嫁的还是景贝勒爷,不说大禹国都知道,至少整个京城的人都是知道的。”
他又何曾不知呢,景容煕叹了口气,可是心里却有自己放不下的执念,他还不想放弃。
这时,他们突然发现不远处梨树林中竟然有一缕青烟飘出,他们第一感觉是梨树林遭了山火,急忙跑过去救火。
却不想等他们过去后才发现这里竟然有人用茅草搭了简易的屋子,那青烟是用来煮饭的柴火,因为那柴火有些潮湿,燃烧时产生了不少的浓烟,一个衣衫褴褛的半大孩子正守在那里,见到他们出现立刻丢下锅就要跑。
但是青英很快就把他抓了回来,毕竟山脚下明明建了围墙,也有提示,可是他却进入了私人领地,而且还私自搭屋生火,见到来人就跑,自然得抓回来问清楚了。
那孩子一边反抗,一边生气地朝着他们咿咿呀呀的叫,可是却始终没说出一个完整的词来。
这声音听着,也不像是一般的哑巴呀,景容煕察觉有异,凑近看,才发现这孩子的舌头似乎少了一截,而且不像是天生不会说话,倒更像是被人生生割去了一般。
到底是谁对一个孩子做出这么狠毒的事?他又怎么会流落到这里?如果只是单纯没食物裹腹,他应该去城中乞讨不是更有活路吗?
“青英,轻点,不要伤到他了。”
景容煕蹲下身来,打量着那个孩子,发现他不止衣衫褴褛,还瘦骨嶙峋,再揭开那锅盖看,里面只是一些野菜,一点饱腹的粮食也没有。
而且他从野菜里面还看到了一些不能吃的部分,他转身问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