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和摄政王大人独处的空间。
大臣们走后,殿堂里只剩下索兰黛尔与奇诺二人。
索兰黛尔神情落寞,很勉强地挤出一丝苦笑:“真的吗?我们真要像那些庸俗的宫斗故事一样,因为权力站到彼此的对立面?”
奇诺:“不是你先挑起来的吗?”
索兰黛尔闭着眼睛,让自己冷静下来,这才搭住奇诺的手腕,轻声说:“诺,很多关系的破裂都是因为缺乏沟通,导致误会越来越深,我不想看到这种悲剧在我们身上发生。”
“所以,我们都冷静下来,昨天对话结束得太仓促,现在我们好好沟通,好好谈,可以吗?”
话说到这份上,奇诺也无奈了,澹澹地说:“行,好好谈。你告诉我,你昨天那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索兰黛尔抿了抿嘴唇,幽幽地说:“我来给你讲一个小时候听过的故事吧。”
“从前有一只小野猪,它叫乔治,从小就跟同类群居在一起,但它们的生活环境并不好,栖息地比较贫瘠,还时常有猎人出没。”
“有一天,乔治和大家在森林中觅食,发现一棵树下堆放着许多浆果,饥肠辘辘的它迫不及待想过去吃,却被妈妈拦住了。”
“妈妈对它说——乔治啊,你要记住,这些堆在树下、能让你不劳而获的食物,都是猎人的陷阱,千万不要上猎人的当。”
“乔治眼巴巴地看着近在眼前的食物,被妈妈拱着离开了。后面几天,它们都没能找到足够的食物,天上还下起了暴雨,趴在泥浆中的乔治又冷,又饿,对这样的生活感到绝望。”
“就在这时,乔治想起了树下的那堆浆果,饥寒交加的它再也忍不住,趁深夜脱离族群,去到了那棵树下。”
“浆果仍在那里,没有其它小动物啃过,乔治迫不及待吃了起来,结果就像妈妈说的那样——藏在浆果下面的陷阱将它夹住,没过多久,它就被赶来的猎人抓回了人类村庄。”
“不过,人类村庄的生活和乔治想象中不同,猎人从不像豺狼虎豹那样欺负它,每天都会给它干净的水,好吃的嫩叶浆果,还给它搭建了温暖的窝。”
“慢慢的,乔治从初来乍到的害怕,逐渐习惯了这里的生活,每天一睁眼从小窝里醒来,就能看到食槽里满满的浆果,吃完以后猎人会牵它去农场奔跑,陪它玩耍,生病了还会给它珍贵的草药。”
“乔治一天天过着无比幸福的生活,心中也开始嘲笑森林里的小动物——你们真是笨蛋,猎人明明这么善良,居然还躲着他。瞧我多聪明,再也不用风餐露宿,每天吃喝都有人供着,比你们幸福多了。”
“就这样,在小动物们四处觅食时,乔治有着吃不完的浆果。在小动物们缩在树下躲雨时,乔治懒洋洋地睡在温暖的小窝。”
“乔治一天天长大,身上的肉越来越多,越来越结实,突然有一天,猎人拿绳索套住了它,把它绑到了屠宰场。”
“当看到那把闪亮的屠刀,乔治恍然大悟,凄惨地笑了——原来,我盯的是猎人的浆果,猎人盯的是我的肉啊。”
索兰黛尔说到这里,露出了难言的苦笑:“诺,你那些无穷无尽的物资到底是哪来的,我从来没有问过你,也不会问,因为我知道那是属于你一个人的秘密。”
“但现在,你身上的未知感已经让我开始害怕...就像昨天说的,你让我想起了那个数千年前的存在——太阳王。”
奇诺:“你把我跟那种散播恐惧的伪神相提并论?至少我没有给谁打上奴隶烙印,把他们当成猪狗圈养吧。”
索兰黛尔闭上眼睛,幽幽地说:“问题就在这里...知道我为什么要讲刚才那个故事吗?因为我发现,王国子民现在的处境和故事里的乔治一模一样。”
“在保障法桉之下,大家不再工作,不再生产,可以用所有的时间享受人生。是,我承认这是幸福到堪称完美的生活...但代价是什么呢?”
“这种生活,不是人们自己奋斗来的,而是由你所赐予。吃的,喝的,穿的,用的...你赐予人们生命所必须的一切,绝对主宰其命运,让他们再也无法离开你。”
“这跟圈养有什么区别?不过是一种褪去野蛮外衣、形式更加高等的圈养而已。”
“有些奴隶烙印,烙在人的身上。而有些...烙在人的心里。”
索兰黛尔说到这里,也不知是觉得冷,还是因为什么,她环抱胳膊,身躯与声音都在微微发颤:
“有一件事,我此前一直没弄懂,猎人要的是乔治的肉,你想从民众那里获得什么?...”
“曾经我一直以为,你是想和我一起让王国变好,让子民们能够更加幸福。”
“但我发现不是的,现在大家的生活确实很幸福,但这只是一个客观现象,并不是你的目标。”
“而当我看到民众跪在你的告死鸟面前,狂热呼喊‘荣归吾主’的时候,我蓦然间意识到,你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