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或北随便找了个由头把小厮支开，说这边有自己守着没什么问题。秦姗来的时候打扮成小厮模样，一张脸依旧清秀。她进门前先瞥了眼姜或北，姜或北笑着对她示意，道：“快进去吧，我在门口守着，要说的话赶紧说，一会儿有人来了我也不好交代的。”
秦姗踏进门去，姜或北瞧见卓玉堂目光似火，眼睛像是粘在秦姗身上了一样。她把门合上，站在门口。夜风凉爽，廊间几盏灯笼被风吹得轻轻晃动。屋子里的人不知说了什么，隐约听见几句笑声，很快又消失不见了。
姜或北打了个呵欠。忽然听到附近有脚步声，她敲了敲门示意里面。秦姗很快就出来了，临走时看向姜或北道：“多谢嫂嫂行方便。”她本是楚楚动人的气质，但此刻眉目间多了些精明算计，破坏了那份美感。
姜或北道：“秦姗妹妹不必客气，我不忍夫君烦心，再者秦姗妹妹与夫君多年兄妹之谊，得知他生病心中必定挂牵，我不过是举手之劳。”
秦姗微抬嘴角道：“嫂嫂大度，是玉堂哥哥的福气。我先走了，下次若有机会还望嫂嫂成全。”姜或北颔首，忽然瞧见她嘴唇微肿，就连脖子处也有红痕。
这两人实在大胆了些。
秦姗走后，姜或北推门进去，见卓玉堂靠在床上，一双眼睛微闭着，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卓玉堂依然没说话，姜或北走上前去，轻声喊了句：“夫君？”
卓玉堂没应。
姜或北怕他出了什么问题，又唤了几声。卓玉堂眼皮颤动，忽然惊醒过来，看向姜或北，讶然道：“你怎么在这里？”
“秦姗妹妹走了，我进来见夫君闭着眼睛久久不说话，担心夫君哪里不舒服。身体可有不适？”姜或北说道。
“没有，方才没有察觉，竟然睡着了。而且，我还做了一个很真实的梦，所以睁开眼睛突然见到你，有些没反应过来。”卓玉堂说道，
姜或北端了个凳子坐下，并没有心思听他什么梦言梦语，只不过话头已经起了，少不得表现出很有兴趣的样子，敷衍他几句。毕竟前几日掏卓玉堂的私房钱买的那些办赏花宴的东西，她通通推掉了，如今钱在她那里，卓玉堂丝毫没有过问。卓玉堂对她姜或北来说，就是个脾气不好的少东家罢了，至于卓夫人就是大东家，这两位她都不能得罪。
“哦，什么梦？夫君与我说说。”
“我梦见当初与我成亲的不是你，而是秦姗妹妹。新婚之夜，我满心欢喜与她结成连理。我们生了三个孩子，三个都是男丁，喜得我娘合不拢嘴，说卓家后继有人了。后来我遇见了你，秦姗妹妹说你生得温婉，便作主抬你进来做姨娘，你又替我生下一个女儿。梦里没有冲突，大家都和和睦睦的，我的身体也好了，一点都没有病痛。”
姜或北心中暗骂，成天净做美梦，她笑道：“是吗？那夫君倒是得偿所愿了。夫君在梦里可考取功名了不曾？”
卓玉堂哽住，看向姜或北真诚的脸。不是，她是装的吧？怎么还哪壶不开提哪壶？他满脑子都是些香艳闺情、男女之事，做梦哪里会出现什么科举不科举的内容。况且他本人的学问也就那样。“当然，梦里我可是做了大官。”
“那可太好了。其实进门这些日子，我看得出来，夫君是个上进优秀的人，若不是被身体所累，肯定不会困于这宅院之中，夫君当是有大作为的人，是顶天立地的男儿。”
“谁说不是呢？”卓玉堂无力地捶了捶床板，道：“其实你什么都好，就是太小家子气了，不如秦姗妹妹端庄大方。今日见你这般大度，我倒有些不忍舍下你，但是秦姗妹妹跟我说了，她只想与我一生一世一双人。我娶了你，已经是对不起她了。以后，若是母亲同意了我和她在一起，恐怕不能留你在我身边了。”
秦姗是懂得上眼药的。卓玉堂才说了愿意给她一个贵妾的位置，这来了一趟就变成留不得她了。不过按照卓玉堂的那个梦推测这个男的并不如他所说的那么痴情，相反，他和天下的薄幸男子一样，都想左拥右抱，享受齐人之福。
“夫君要赶我走？我从嫁进来时，就将一身荣辱寄与夫君身上。如今夫君竟然要赶我走，叫我如何自处？夫君也知道我家的境况，我若被休弃回家，我父亲必定会责怪我。”
卓玉堂道：“倒不是这个意思，休弃只是做给秦姗妹妹看，你若愿意，我会好好安置你的。”
竟是要让她做外室的意思。姜或北心中恼怒，暗中骂了卓玉堂一万遍，嘴上却说：“能得夫君护佑，或北便心满意足了。”
放秦姗进来探望卓玉堂只是为了增加卓玉堂对她的好感度，但要是放任秦姗吹这歪风想要将她扫地出门，那是她坚决不能同意的。姜或北柔声道：“时间不早了，夫君安歇吧。喝了药多休息，明天早上大夫会再过来替夫君诊脉。”
“好。”卓玉堂说道。
姜或北睡在榻上，没怎么睡踏实，卓玉堂倒很快就睡熟了。姜或北感到十分乏累，在姜家也好，在卓家也罢，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