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相欠(1 / 2)

已过子时。

路上黑漆漆的没有一个人影,冷月的清辉洒在青石板上,反射出青幽的光亮。

江容晚披着一件月白色的斗篷,迟疑了一下,还是叩响了裕王府门上的铜环。

江淮这件事着实不光彩,她不想引人注目,更不想此事传出去丢了江氏的颜面,只得趁着月黑风高的时候来收拾残局。

片刻便有一个侍卫来开门,那侍卫警惕的打量着江容晚,看起来并不认识她。

“姑娘找谁?”

她只好说道:“裕王殿下可在府里?我有要紧的事找他,烦请帮我通传一声。”

侍卫本想回绝,可看到门前停着侯府的马车,料想这个女子身份尊贵,也许的确有要紧事要找殿下,便开了门,引她到会客的厅堂。

“请姑娘在此等候片刻,在下这就去禀告殿下。”

她轻轻卸下斗篷,点了点头:“有劳了。”

————

月明星淡。

慕容景此刻正在后院,割了新鲜的羊肉,一片一片向侧卧在花园中的一只白虎丢去。

他曾在北疆一处山林行军,不巧身后遇到猛虎袭击,最后他用匕首刺穿了猛虎的脖颈,才没有落入虎口,可肩膀上也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咬痕,到了阴雨天便隐隐作痛。

后来在猛虎尸体附近碰到这只嗷嗷待哺的小老虎,不知怎的,他生了怜悯之心,就将这只小老虎带了回来。

数月的功夫,小老虎已经长出了精壮的轮廓,比最凶猛的猎犬还要大上许多,白色的皮毛在月光下显得油光水滑,间杂黑色的纹路,幽绿的眼睛闪着亮光。

慕容景没舍得将他放归山林,就一直养在府里的后花园。

虽然习武多年,他的手上沾了数不清的人命,但奈何生了一张妖孽阴柔的面孔,精致如画的眉眼,看上去仍是个风流公子的模样,除了府里的下人,没人能想到裕王竟在府里养了这等猛兽。

他内心里是喜欢猛兽的,他觉得自己与它们有许多相似的地方,比如野兽们喜欢直白的表露心迹,伺机而动,对待敌人心狠手辣,毫不留情,能豁出性命去护卫在乎的东西。

皇宫里繁文缛节的生活也许压抑了他的性情,让他变得规矩起来,可他的血液里仍然流淌着兽性。只待一个合适的时机,撕下所有的伪装和克制。

母妃和父皇的性命,那些不明不白的罪名,皇后一党对他的打压和忌惮,这些恩怨他绝不会就此作罢,凡是沾染的人,都应该付出应有的代价。

过去他总觉得不论做什么,身后都有父皇撑腰,所以格外肆无忌惮。这些天的遭遇和阿晚的嘱咐,的确让他比过去沉稳了许多。

他不会甘心做俎上鱼肉任人宰割,不过他眼下还没有足够的实力,只能先忍耐一时,谋定而后动。到时候,他要一招毙命。

慕容景不动声色的,又从倒地的羊身上切下一块肉,丢向远处。

白虎跳起来叼住,露出锋利的獠牙,狼吞虎咽,很快就消失不见。

慕容景此刻手上沾满了血,血水又顺着刀流在地上,形成一条小河。

一旁站着伺候的奴才捧了一盆净手的香叶水,他全然不在意,漫不经心的拿了帕子蘸水擦手。

“何事?”

守门的侍卫一直站在旁边等着回话,见慕容景开口,这才敢单腿跪在地上,战战兢兢:“殿下,有一个姑娘来访,说有要事与殿下商谈,此刻就在青玉堂等着,殿下可要见见?”

慕容景眼皮也没抬,冷冷道:“本王不是说了,任何人来都不见。”

“是,那小的这就去回绝她。”

自从宸贵妃死后,慕容景心情便没有好过,侍卫生怕惹恼主子,拔腿就走。

“等等,是什么人?”犹豫了一下,他还是叫住那侍卫,有些奇怪是何人深夜来访。

“那姑娘只说让小的禀告殿下,别的就不肯说了,可小的粗略看了看,那马车仿佛是昭宁侯府的,这才来告诉殿下。”

听到“昭宁侯府”,慕容景心头一震。

他挥了挥手,白虎乖乖的回了园子。

白色的锦帕往铜盆里随意一丢,溅起一圈水花。

“知道了,本王一会就过去。”

————

江容晚在堂中忐忑不安的等了许久,也不见慕容景的影子。

她有些无聊,便想起身四处走动走动。

说起来,自从慕容景加冠受封后,她就没怎么见过他了,今夜也是她第一次来裕王府。

整个府邸倒是很大,不过冷冷清清的,房里摆的都是些必备的物件,草木也十分随意,一看就是长期没有女主人照看。不像太子府,先前柳良娣住久了,许多地方都颇有女儿家的小意温柔。

青玉堂里间连着的小套间是慕容景的书房,他的书房有一种格外冷然的气息,没有书画诗卷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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