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茧自缚(二)(2 / 3)

“弱玉神医……”马车前那侍卫沉吟片刻,淡淡道:“可是方才陛下才下令,封锁宫门,拦截所有出宫的车辆,捉拿的就是这位弱神医。”

豆蔻闻言一顿:“什么?”

侍卫轻描淡写道:“黑云姑娘作为上卿府的人,遵从主命实属常事。可如今陛下亲自下令,姑娘又当如何?”

黑云。

萧泠暗自惊愕,原来她竟是黑云。

七年前那个风雪夜,她受骗和宋非晚找到关押八百商丘战士的地方,而当时为他们打掩护、帮他们开门的那个黑衣人,就是黑云。

原来在那么早之前,豆蔻就已经用真实的身份见过她了。

用真正的身份,冷眼旁观。

萧泠长舒一口气,静下心来仔细听着车外的对话。声音蓦地停了,萧泠下意识地往车前凑了凑,几乎要将侧耳贴上车帘去。

车前门帘“唰”一下被人拉开,黑云一脸冷漠至极,伸手就抓着萧泠的后颈一把将她拽出马车。

萧泠下意识轻呼一声,被黑云毫不留情一把捂住嘴押在那侍卫面前,淡淡道:“陛下想作何处置,上卿府自然干涉不了。属下会将此事转告上卿,还劳烦严侍卫将此人带回了。”

一听见豆蔻竟然要将自己交出去,萧泠立马挣开她捂着自己嘴的手,大喊:“不可以!豆蔻,你不能把我交给盛玄胤!”

话毕一抬头,赫然对上面前那侍卫的眸子。

看清他的面容时萧泠怔了一瞬,不可置信地再仔细打量了他一番。

面前这侍卫,居然长得跟当初卧底漠北的商丘副将严生长得一模一样!

抑或是说,他本就是严生。

黑云不想听她废话,三两下掰折了她挣扎的手腕,一把将萧泠推给严生。

她淡漠地瞥了严生一眼,低低地骂:“果真是皇帝的一条好狗,当初萧皇后果真是看错了你。”

严生面色不变,“黑云姑娘又何尝不是,都是谋条生路罢了,彼此彼此。”

“谁跟你这种货色彼此彼此?”黑云怒斥:“别把我和你混为一谈,我侍奉萧皇后多年从未害过她!若不是我家主子铁了心要跟皇帝走,我根本不屑与你们这种人为伍!”

严生微微颔首:“是了,伴君如伴虎,谁让你家主子对自己也依旧心狠手辣,甘愿以身犯险呢?”

“你!”

一道低沉沙哑的嗓音在空气中压抑着传来:“发生了何事?”

三人纷纷愣住,严生率先开口:“晦虚先生深夜怎会在此?”

晦虚……这个名字方才是盛玄胤也跟她提起过,似乎还是个大人物。

她忍者手上的痛楚,顺着二人的目光看过去。这一看,却让她瞬间移不开眼了。

她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眸子,目光中尽显惊愕,下意识脱口而出:“豫……豫王?”

面前这位被称为晦虚先生的人,居然是战死多年的商丘前将领,被商丘百姓称作不败战神的豫王,朱禀承!

景元十六年春,军中传来消息,豫王朱禀承于边塞暴毙而亡。而就是在当年次月,将将上位的盛玄胤带领漠北军队突袭,大肆征伐商丘边境,一路势如破竹。失去主将朱禀承的商丘兵群龙无首,溃不成军,节节败退。

后来霍骁临危受命,带兵死守关塞要地玉雪关将近一年。后因玉雪关一战副将王亥贪生怕死,临阵脱逃,导致军队方寸大乱,最终寡不敌众,城池连连沦陷。

而霍骁驻守城池的一年中,曾不止一次地在军书中提到,漠北太子身侧有一位戴着斗笠的神秘男子,据说是漠北军队的军师,心思缜密,精通军术,很难对付。

如今想来,那人若是朱禀承,那一切似乎都说得通了。

霍骁本就是他朱禀承一手带出来的,战术谋略、阵法考究定是十拿九稳,霍骁的谋略在他面前反而显得班门弄斧了。说得直白些,这无异于老叟戏学童,霍骁获胜的几率小之又小。

只是萧泠绞尽脑汁也想不通,在商丘声名远扬、受万人瞩目的不败战神豫王朱禀承,为何会假死倒戈,毅然投敌?

“豫王……”

此言一出其他三人皆是一愣,晦虚先生终于将目光移向她:“你方才唤我什么?”

萧泠哑然失笑,手腕的痛感传来,却远不及内心的麻木。她垂下眼睫,默不作声。

说来可笑,这里的三个人,算上她萧泠,曾经都是商丘的人。而如今,竟然全部倒戈,在漠北皇城中卫盛玄胤办事。

尽心侍奉的婢女豆蔻是假的,冒死传信的忠心副将是假的,战功赫赫的一国主将是假的。

萧泠心中苦楚,那这世间到底还有什么是真的?

她笑着摇摇头,黑云也不想多管闲事,赶忙将上卿府和萧泠撇清关系:“弱玉虽是我上卿府请进宫的,但这么多年来我们主子对陛下可谓是忠心耿耿不曾有一丝忤逆,忠肝之心天地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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