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道谢。顾衡知坐在少年身畔,扶助少年,少年也因体力不支歪歪斜斜的靠倒在顾衡知身上。
顾卿卿见状,露出一副担忧的神色,向少年递过一杯茶水,关心的询问道,“不知公子住在哪间客房,怎么会突然晕倒在我与哥哥房间?”
“在下巫祁,多谢公子和小姐的救命之恩,大恩大德,无以为报,还请二位手下这份谢礼” 鸷艰难咽下一口茶水,随即从袖口内抽出一锭金子,缓缓开口道,“我来自夷洲巫家,家父是日月商会会长,因向往江湖游侠,却苦于家父一心想让我继承家业,不得已偷溜出门。”咳咳,一串剧烈的咳嗽打断了巫祁的声音。此刻鸷已经为自己换了一个新的身份,而原本的巫祁,早已在鸷的毒针下吐露了自己的全部身份,但最终也没能逃过死亡的命运。
巫祁本是夷洲巫家数一数二的商会会长巫震得小儿子,从小因长相清秀,备受巫震喜爱,锦衣玉食的养大,完完全全是个心思单纯的富家公子。巫祁一心向往江湖,这次便不顾家里人阻拦,硬是要去一睹清泽派的风采,也如顾氏兄妹一般偷偷溜出了家门。由于江湖经验基本为零,又财富外露,因相貌与鸷有七八成相像,便被打扮成店小二的鸷盯上了。鸷以驿站老板因方才楼下发生的动乱,送上免费酒酿向驻点客人道歉为由,哄骗巫祁打开了房门,随即在问出了巫祁全部的信息后将其毒杀,绑上石头丢到了驿站后面的河里。从此鸷便以巫祁的身份行走江湖。
“方才在楼下见到兄台仗义相助,便留心了一下兄台离开的方向,只知兄台去往了二楼,能刚巧敲对了门,也是在下幸运捡回一条命。”巫祁又喝了一口水,继续说道,“刚刚店小二敲我的门说是驿站老板因刚才的动乱,送上酒酿赔不是,我接了酒酿刚喝了一口,就觉得口中腥甜,更何况我自小不曾流过鼻血,想是酒酿有问题,就想找兄台求一枚解毒的丹药。”巫祁神情懊恼,又抓着顾衡知的手臂补了一句,“二位可有收到店小二的酒酿?可千万不能喝呀!”
“放心,不曾有人来敲过我们的房门。”顾衡知宽慰道。“那个店小二有问题吗?!”顾卿卿一副受到惊吓的表情,眼中似有泪花。“还未请教公子小姐名讳,待我归家后定有重谢。”
“我叫顾衡知,这是我妹妹顾卿卿,我们从陵城来,也要去益城”,顾衡知见巫祁已无大碍,十分爽朗的回应道。顾卿卿本想用假名糊弄过去,全是因为她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公子哥还心存疑虑,不想顾衡知就已经快言快语全都交代了,顾卿卿也只能道,“无妨的,巫公子如今体内毒素为清,还是需要好好医治和调理,可需要向家中传信,回家休养?”
“多谢顾姑娘好意,只是夷洲路远,我家在益城也有商会分店,待到了益城联系上商会,便能寻医调理了。只是我现在的身体,也不知道能否顺利到达益城。”巫祁垂下眼眸,叹了口气。“不如我们一道,我们也要去益城参加试炼大会呢!”顾衡知心中不忍,提议道。顾卿卿彻底忍不了了,背过身翻了个白眼,又用略带审视的目光看向巫祁,若是巫祁一口答应,那身上的疑点就更多了。
“只怕是会拖累顾公子,若是因为我的缘故赶不上试炼大会,那我可就罪该万死了。还是请公子帮我寻个郎中来吧,多谢公子好意。”巫祁说着又从怀里摸出一锭金子,递给顾衡知。“不如哥哥先扶巫公子回房吧,寻个医师看看巫公子的身体状况,再做打算。”顾卿卿顺势接话道。“多谢。”巫祁缓缓起身,对着顾师兄妹道谢。
待顾衡知送完巫祁回到房间,劈头盖脸就迎来了顾卿卿的责骂。“一个陌生人,连来历底细都不清楚,你就把我们的底都交代了?难怪父亲母亲不敢放你出门,要是没有我跟在你身边,你早都不知道被卖到海上哪个小岛上了吧!”顾衡知一脸尴尬,小声嘟囔着,“我觉得巫公子没什么问题啊,不就是被人盯上钱财,被暗算了的富家公子嘛。我刚刚去他房里看了,之前的首饰钱财都被一扫而空,房间里被翻的乱七八糟,怕是全身家当只剩方才给我们的两锭金子了。”
顾卿卿知道再怎么职责也于事无补,听了这番描述也暂时放下心中对巫祁的疑虑,开始细细思索驿站中发生的事情,企图找到下毒之人。
“莫非是那店小二有问题?”顾卿卿心道,又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天色已晚,顾卿卿和顾衡知二人还是决定先睡下,待明天白天加紧脚步赶往益城。
拐角客房内,巫祁服下了一枚血气丹,调理了一下自身的气息,自言自语道,“还是得想个办法和那二人同行啊,也不知道那个老不死的派了多少人来杀我,若是一直落单难免被注意到。”深呼一口气,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心想,可惜了,这江湖可不是小孩子过家家,借你身份一用,下辈子再还你。巫祁简单整理了一下床榻,手中握着他的扇子,也合衣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