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那个西川吧。”
柳念青问:“殿下,在北边有没有听说过他?”
萧知柯想了片刻,“唔...不记得了。”
“天顺五年北边饥荒,京城流民不断,太子奉命去北边赈灾。是西川提议将百姓迁居南方,将雁城作为军城的。
天顺八年,钦州闹山匪,西川又孤身入山平乱,当地人人尊他为先生,城中守备想引荐他入京,被他拒绝了。
天顺十一年,也就是今年。西川自愿入京辅佐太子,暂无官职。”
柳念青说了好长一段,也不知道萧知柯有没有认真听。她本就是萧知柯放在教坊司的密探,金陵城里任何消息都逃不过她的耳朵。
见萧知柯久久未应,她不自在的耸了一下左肩,上头朱砂的刺青似乎有些发痒。
萧知柯不觉看了一眼柳念青的小动作,“看样子是个人才,怎么好人都让太子遇见了,本王就怎么就遇不见呢。”
“属下昨夜见过那个西川,是个病恹恹的读书人的。他未参加今年,没有官身,不过是个沽名钓誉之辈,不足为患。”
“是吗?”他像是心不在焉地随口一问,“你的太子殿下,也是这样想的吗?”
“太子从前同我提过西川。但....春闱刚结束,殿下事忙,已多日未召见我入东宫了。"
“念青”萧知柯轻蔑一笑站了起来在柳念青身边走了两圈,像是无意将手搭在她的左肩上,“你说过你会是我手中最好的一把刀。”
这话是当初她在雁城同萧知柯说的,兜兜转转自己还是落到了他的手里
萧知柯不声不响靠近柳念青的肩头,贴在她耳边轻语:"我的刀宁可断了,也不会落到他人手里。“
这是萧知柯在警醒柳念青,不妄图背叛他。不要以为攀附了乔木,就可以摆脱自己。
萧知柯喜欢贴在她耳边轻语,这样显得他们亲近些。但他一靠近,柳念青就习惯紧握着藏在腕上的匕首。
却不想萧知柯从善如流地牵起了她的手,“下次见我,还是不要带这个了吧。”
柳念青处变不惊,只淡淡一句:“属下习惯了。”
萧知柯自觉地往后退了两步,纵使知道她防备着自己,他也不舍得杀她。养了多少年的菟丝花,现在弄死了就不划算了。
从前在雁城时,萧知柯就清楚地知道,要想到这天下最高处,就要将所有人都当做垫脚石,就是要踩着所有人才能往上爬。
他辛苦布局多年,容不得差错。柳念青是枚好棋子,能在关键的时候派上用场。
至于柳念青的一举一动,萧知柯都知道的一清二楚。鹤鸣楼内除了她的心腹,自然也有萧知柯安排的人,当然也有太子的人。
这么多年,她能在鹤鸣楼里明哲保身,自然是也因为她身后有景王和太子这两座大靠山。
萧知柯松了手,两人拉开一点距离。
他盯着她的唇角,似乎有点贪恋迷离的味道,“刚才的糖葫芦甜吗?”
柳念青偏了偏头,没有回答。
这场友好的谈话并没有持续多久,今日宫中有晚宴,萧知柯算了算时辰就离开了。
临走时他问,“对了,我上次给你的药用了吗?”
“日子久了早就不痛了。”
柳念青左肩上的烙印早就成了疤,挖开之后鲜血淋漓,却又覆盖上了朱红的刺青。
本以为日子久了就会变淡,但总有些时候伤口会蠢蠢欲动。
“那好,你下次吃糖葫芦的时候,记得多给本王带一串。”
景王春风满面地离开了包厢,位高权重的日子过得久了,连他这样从前刀尖舔血的人都学会了春风得意。
今日早朝后,陛下在宣德殿召见了太子和今晚。
司礼监的王熙见陛下进了殿,连忙将小太监早就晾好的茶奉了上去。
陛下行伍出身不爱喝热茶,从前喜欢喝凉茶。如今在暖风的金陵待久了,喜欢喝不冷不热的,差一分都不行。
王熙在陛下身边侍奉,是惯会瞧眼色。这主子爷是喜是怒,要赏要罚,不用吩咐他就明白。这也难怪他得陛下看中,贴身伺候。
陛下抿了一口茶,看着案前站着的景王与太子,“你们可听过大同?”
太子知道圣人曾云,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是谓大同。但他也知道,陛下今日寻他二人不能是为了考教功课。
景王品了一下陛下的意思,他在北边的时候好像听过这个名字。
不过是当年的一群乱民残兵无处可去,取了大同的名讳得以苟延残喘罢了。
他早在雁城是便派兵剿了,可不想这名字不仅进了金陵还传进了宫里。
野草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有人同朕说,朕那可怜的侄儿就在这大同里。你们还记得以文吗?可怜他小小年纪受他父亲之累,成了乱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