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1 / 3)

教坊司里没有白天,只有无穷无尽的黑夜。

空荡荡的房间里,血肉模糊的伤口令人抓心挠肝。

同一个夜晚,白松玉被关在了静安侯府内。

白松玉的母亲,夜里偷偷放走了白松玉。

祝夫人在锦衣卫走后,悬梁自尽了。她恳求自己的儿子,救下那个孩子,她不能呆在那样腌臜的地方。

没有人知道在白松玉离开之后,白夫人枯坐在门前回廊,直到蜡烛燃尽彻底陷入苦夜,她自言自语,好像是在问人,她在问白绫是不是没有那么疼。

......

金陵城里的锦衣卫昼夜不息的巡视,仿佛要将这个城翻个天翻地覆才甘心。

从枝头落到泥泞里的花。

这仿佛是一场没有期限的等待。

鹤鸣楼外的夜风吹起祝卿玉被尘土脏污的裙摆,她像是只随时会扑火的飞蛾。也在不知道高楼之下是解脱,还是侥幸...

白松玉把自己腰间的芙蓉佩接下来交到了祝卿玉手里,他说:“这东西我先寄存在你这,你要是没钱就把它当掉。”

一瞬间的失神,白松玉抓住了她的手将她拉回自己身边。

祝卿玉像是报复似的,狠狠地咬在了白松玉的耳朵上,留下了一圈带血的牙印。

她依稀记得,白松玉说:“等我。“

等摆脱锦衣卫,他就回去找她。

翌日清晨,等白松玉到了钟鸣寺,那里早就祝卿玉的踪影了。

她这次离开金陵了,没有等他...

又是一场噩梦纠缠,旧事历历在目。

醒来的柳念青就坐在窗边,安神香的味道弥散在屋子里。可她又将窗户打开了,夜风很快就吹了进来。

她手里摩挲着那块芙蓉佩,这么多年过去,玉佩还是和从前一模一样。

她记得小时候,母亲和白夫人曾经互相打趣过。她们说,这芙蓉佩以后就留着给两个小娃娃定亲用。

后来他们真的定亲了,可她却想要逃婚。

没想到那日竟是他们的最后一面。

她的白松玉死了,死在了北边的战场上。

柳念青捏着玉佩,嘴角扯出一抹苦笑,“大家都说我们同日降生是天赐良缘,可惜我们是这样的福薄,早知道当初就不逃婚了。”

我要是听话地嫁给你,至少我们还是夫妻。

静安侯府没了,静安侯病重猝然离世。白夫人知道白松玉战死的消息后,在侯府用白绫自尽了。

偌大一个侯府,也不过支撑了两年,最终还是落个家破人亡的结局。

柳念青寻了个空的红木盒子,将手中的芙蓉佩放了进去。

一夜至天明。

清晨柳凭风看到打开了窗户,习惯蹑手蹑脚地爬进去。却不想一探头,就看见柳念青疲倦地坐在窗边。

柳凭风诧异了片刻,自如地从外面爬进来坐在柳念青身侧,“姐,我最近要去北边一趟。”

“回来之后应该就能升上千户了。”

今日上职时,太子便派人接管了锦衣卫。锦衣卫不日就要动身去北边找人了,柳凭风也被点在其中。

柳念青瞧着柳凭风褪去稚气的脸,“凭风,你几岁了?”

“今年二十一了。”

“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柳念青转身看向外头,“锦衣卫是把好刀,可它什么时候才能成为我们手中的刀呀。”

这话既是说给柳凭风听的,也是说给她自己的听的。

柳凭风低了一下头,转而坚定地看向柳念青,“既然殿下要开始了,那应该很快吧。”

柳念青懒懒地倚着窗,“希望一切顺利吧。”

平静的金陵城里,已经有人开始搅弄风雨了,往后的日子总算有点盼头了。

柳念青很快从衣袖拿出一个精致的竹筒递给柳凭风,里面是这几年她收集的关于大同所有的消息。

“听说,先太子遗孤出生时天降祥瑞,脚底有祥云纹,你去北边可要仔细,千万别找错了人。”

柳凭风接过她手里的竹筒,打开细细查看,“什么祥云纹,不过是块胎记。命运坎坷,这祥瑞也不过徒有其表,护不住任何人。”

柳念青静静地看着他,眼里未起波澜。

当年萧明台造反,一朝天子一朝臣,太子的旧臣都死的差不多了。能活下来,也都是苟延残喘。

唯二的希望,一个是盼望寿安宫里中风多年的太上皇,有一日病体痊愈重新掌权。另一个就是这下落不明的太子遗孤是天纵之才,能翻手为云,有朝一日拨乱反正。

想得容易,实际上难如登天。

萧明台如今正值壮年,身体康健。太子和景王,一文一武辅佐在侧,其他的儿子安分守己。

太子仁厚处理朝政,百官称誉。景王领兵打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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