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多年前的事,如今说来总是轻易。柳念青说得容易,落在别人的耳中千钧。
西川眸光闪动了几下,他闭口无言,牙关有些发涩,舌尖似乎有苦味。
“走吧,快要走完了。”柳念青听不见他的动静,她腾出一只手去牵他,二人的掌心都很凉,许是密道潮湿的原因。
在无数个黑夜里,每当独行时,总会想如果有人能拉着自己该多好。
幽暗的密道里,柳念青拉着西川默默前行。
月光落在东宫的雕栏玉砌上,犹如渡上了一层白银。亭台楼榭安详的待着,一动不动。
暖风阁内,余然大咧咧的躺在锦被上,陷入了纸醉金迷的梦乡。
过了半夜都没有动静,连身都没有翻,整个金陵怕是只有他没心没肺,睡得最安稳了。
窗轩无风自动…
有人站在了他床前。
余然隐隐觉得鼻尖有蚊虫,他迷茫睁开眼随后赶紧翻了一个身。
又是做梦,昨日才来过,今日怎么又来…
宜春宫葳蕤茂盛的树木拦住了月光,佛堂的清静被外人轻而易举的搅扰了。
王钧瑶披了一件云锦织造的披风,底下人来报东宫潜进来刺客。
她面无表情,只低低地问了一下,“太子呢?”
底下人答:“已经派人守卫在了殿外。”
王钧瑶疲惫地收敛了目光,“殿下病了,若是睡着了便不要将他吵醒了。”
那人听的一头雾水,都是太子妃温文尔雅,知书达理。太子妃的吩咐,听着也是对太子体贴入微,可他怎么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呢。
太子妃就不关心一下刺客吗
王钧瑶可没那心情,后宫外的事一向不归她管。她今日累了,也该就寝了。
密道内,柳念青走上两节石阶,抬手拧开了灯具后头藏着的机关。
尚文殿的书柜渐渐打开,殿内的尘埃轻轻一扬,像是一层轻盈的薄雾。
雾中,走出了两个人。
火折子的光灭了,晦暗的檐角布满蜘蛛网,周遭静悄悄的,
西川忍不住抬手挥了挥,“这是哪?东宫里居然还有这么落败的去处。”
柳念青说:“这是尚文殿,重前明安太子处理政务的宫殿。”
“他死后,萧知临不敢用便空置了。”
西川挑了挑眉像是明白了些什么,看来明安太子就是在尚文殿中被赐死的。
不然,萧知临为何不敢用。
两人走了两步,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地上的印记。这尚文殿中灰尘太多了,随便走两不就留下了印记。
柳念青与西川默契的蹲下来,清理痕迹。
殿外传来了一时的喧闹声,柳念青纤纤素手利落的抹掉地上的脚印。
她轻声道:“锦衣卫已经进来了。”
“我们要快些回去…”
宣德殿内,风吹得萧知临有些头疼。他闷哼了几声,像是无病呻吟。
上好的白狐皮做的裘衣将人裹挟着,羽林卫的统领听他懒懒道:“搜宫吧,一间一间的搜过去。”
“搜到刺客,先送到承乾殿来…”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太子也想知道今夜来东宫刺杀的,又是谁的人。
东宫内的锦衣卫像一群无头苍蝇,弄丢了刺客的踪迹,就只能跟着羽林卫去搜宫。
他们也不敢玩忽职守,锦衣卫捉拿刺客,是陛下今夜亲下的旨意。
灯火通明驱散了黑暗的诡异,柳凭风握着刀,冥冥之中总是有些不对劲。
这一切,就像是被人早就设计好的一样。
那这刺客进了东宫,又该去何处?
突然,柳凭风灵光一闪。他来不及喊人,就自顾自地飞奔而去。
他从芜城带来的那个混账…
暖风阁内,繁复的床帐被窗外的风掀动,在风中一晃一晃。
屋内空无一人,榻上也没有人。
凄苦的黑暗中,余然颓唐的跪在地上。素白的中衣染了色,空气中弥漫着铁锈味…
地上不知是谁的血。
柳凭风猛地推开门,月光倾泄在余然面前,他浑身是血,手上拿着一把匕首。
他对着柳凭风勾起了一抹浅笑,“柳大人…你来了。”
柳凭风全然没被眼前的景象吓到,他冷冷地拔刀,寒芒映着清冷的月晕。
刀尖指向余然的脖颈,“刺客呢?”
余然摇了摇头,“不知道。”
柳凭风问:“你藏哪了?”
余然玩味地说:“柳大人不关心我这一身的血,倒是怀疑我窝藏刺客,真是天大的冤枉呀。”
“昨夜被刺客掳走后,我特地在枕下藏了一把刀。没想到今夜就派上了用场…我刺伤他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