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限,来不及多想。柳念青抓着余然的衣领,拽着人用轻功上了墙头。姑娘家的手腕力道不够,余然勉强半挂在墙头,尚未爬起来又别拉着落了地。
落地之际柳念青迅速地捂住余然的嘴。环视一周后,领着人朝着尚文殿而去。
雕梁画栋亭台楼阁在漆黑中都变得奇形怪状,宫墙那头的传来的光亮,模糊可见柳念青的身形,脚下的路是黑的,余然牢牢地跟在她身后。
到了沉寂尚文殿前,柳念青停下了脚步。
她的余光扫到余然,示意他进去。
余然看着那座陌生,如尘埃般森然的殿宇,犹豫道:“姐姐不跟我进去吗?”
柳念青摇了摇头,“烟云阁里有景王的人在盯我,我只能送你到这里了。”
余然壮着胆子准备进去,离开前柳念青好心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别怕,世上本无鬼神。若是你真的在里头见到谁,替我和你家先生问一声好,他们生前都是好人。”
余然头次在柳念青那里听到了温柔的语气,他不由一怔。
随后便进了尚文殿,二人分道扬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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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念青回了烟云阁,脱了夜行衣,在铜盆里净了手。
镜前的素净女子,指尖正挑起一绺青丝打理。不稍片刻,外头绿萝端着香器香粉进来,适才柳念青找了一个夜里睡不安稳的由头,打发绿萝出去。
算着时间,绿萝应该早就回来了。不知为何拖到了现在,柳念青瞧着她忙着点香便没有过问,缥缈的烟气带着清冽从青花缠枝炉中逸出。
柳念青不经意经过炉边,她忍不住道:“这味道闻着似乎与往日不同,香气里好像有松针的味道。”
绿萝笑着夸奖:“姑娘真是什么都知道。奴婢听闻太子殿下也钟情香道,姑娘不如改日带些香去承乾殿中,同殿下一起品鉴。”
柳念青敛下眼眸,“殿下今日事忙都不在东宫,怎么有空理会我。”
“话不是这样说的,男子越是忙碌,越是需要女子在身侧红袖添香。姑娘若不去做,殿下又怎么会对姑娘上心。”
绿萝又开始絮絮叨叨,柳念青有些后悔当初让她跟着自己嫁进来了。景王给她派的什么鬼任务,怎么一个劲地盯着自己勾引萧知临。
柳念青只好搪塞道:“这几日太子妃病了,我们最好少给人家添堵。等过几日,过几日我们在去承乾殿。”
绿萝浅笑着,没有再说什么。
柳念青想了想,又看着绿萝问道:“王爷这几日有什么吩咐吗?”
绿萝说:“没有。”
柳念青隐隐知道萧知柯不肯全信自己,她在他身边的日子越久,他便越不肯信他。但萧知柯不舍得杀她,柳念青依旧是景王手里的最好用的刀。
教坊司的的情报网是她建成的,那些出入鹤鸣楼的达官贵人身上的秘密,都是她费尽心机挖出来的。
至于柳念青为萧知柯暗中除掉的人,更是不在少数。
柳念青不觉看向自己洁白的掌心,她这双手比起其他人也干净不到哪里去,却偏偏爱清高行事。
她自嘲一笑,难怪绿萝也看不上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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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余然走了许久路才从密道里出来。
他在荒废的旧官宅里待了许久,才找到了一个侧门溜出来。出来之后,他才发现自己好像从来没在街上待过,金陵里有几条道他都不清楚。
还有他家先生离开东宫去了何处,之前也没和他讲呀。
余然欲哭无泪,像只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
一只手抓着余然的胳膊将人拽进了小巷子,听泉有些恨铁不成钢,“小子,你这么大个人夜里在街上游荡是生怕锦衣卫抓不到你吗?”
余然见到了听泉如同见到亲人,他抱着听泉的脖子,“听泉你总算来接我了,先生在哪?我要见他。”
“先生在钟鸣寺。”
“钟鸣寺?”余然安静了片刻,天真发问:“在哪呀?”
“一个很远的地方,你有话快说,说完早点回去。”听泉道。
余然有些灰心,“回去见不到先生了。”
说着他从怀里拿出瓷瓶交给了听泉,“景王给我下了毒,十五日后没有解药,我就一命呜呼了,”
“但他又说,只要我将这要毒下个太子,他就给我解药。”余然撇了撇嘴,“我可不信他,我要是杀了太子,到时候我就是他的替罪羔羊,怎么都难逃一死。”
余然心里什么都清楚,只是嘴上说得轻松。
听泉凝重地给他把脉,“脉象平稳,暂时无碍。”
他勉强笑了笑,想让听泉安心。
可听泉却说,“先生说了,按景王的吩咐行事,以你性命为先。”
余然手里捏着瓷瓶,指节发青。他有些惶恐,说话也有些结巴,“真的要...给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