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的人聪慧敏达一些,可谢霁明显超出谢家子平均水准了。
裴秋然点点头道:“果然是天下毓秀,风流谢家,你们家的人是不是打小心眼子就比蜂窝眼还多?”
谢则脸色转霁赞同道:“不错。”
由临安知府、鸿胪寺少卿和着礼部的官员一起把兀目使团请到城内的驿馆,按下暂且不表。
且说临安城内外下了一夜的雨,第二天大潮涌动的更加波澜壮阔,不过,比钱塘大潮更令人瞩目的是玉津园门牌楼前的诗板上贴着的两页长长的白纸,白纸黑字尽是诗句。
大齐人好风雅,文人平日里就喜欢三五不时的结诗社雅集,所作诗篇文赋或是装订成册放与书局中售卖,或是贴在人多的地方供人品评。
若是逢年过节或遇着举城欢祝的庆典,这些文人会自发的比诗,不仅是单人之间相互较量,还有诗社与诗社之间的切磋,其间你来我往的诗作会被挂在城中人最多的地方供人赏评。
只不过这次所挂出来的是个人之间的小比,盖因当事人身份地位相当显赫,所以其诗迅速在城中传开。
阿那金和谢霁!
有身份的士人可能不知道谢霁是谁,但绝对知道兀目使团里有个叫阿那金的小王子喜欢四处拉着人对诗,旁人被烦的不胜其烦,偏偏还发作不得,甚是苦恼,可也没人跟个少年计较,年岁不相仿,免得让人怀疑自己心胸不够开阔。
不过,这回可不一样,跟阿那金比诗的是个叫谢霁的人,谁是谢霁?俊采风流的文人们懵了,没听说还有这号人?
姓谢?全城最显赫的姓谢的是临安侯啊,于是有那呆呆愣愣的不知道东西谢府不和的,还巴巴的跑过来问临安侯谢霁是谁?
临安侯沉默不语摇头抬腿便走,现在还有些丝丝落落疼痛的腿提醒着他谢霁是谁?又让他不愿宣之于众谢霁是谁?
很快,人们不再打听谢霁是谁,因为比之更劲爆的是诗的内容,阿那金虽然年纪不大,做起诗来已经有模有样了,双方的诗都很规整,但明显谢霁的会更胜一筹,人们从上往下边读边品评。
“哎?”突然人群中发出一道疑惑的声音,“这纸怎么有些奇怪?是最近流行的新式样吗?”
很快有人凑上前去闻了闻道:“甚么新式样!分明是被火燎的。”
“……”众人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都觉得十分匪夷所思。
眼快的已经看到了最后一首,作者却换了人,不是阿那金,而是阿那金的哥哥阿格木,题目是《题临安山水》
万里车书尽混同,江南岂有别疆封。
提兵百万西湖上,立马吴山第一峰。
在场的所有临安百姓都感觉到了冒犯,这诗做的过于放肆了!纵然大齐马上功夫比不过兀目人,那嘴上功夫一点儿都不比别人差,此诗瞬间遭到口诛笔伐,一时间唾沫星子满天飞,恨不得齐齐上阵靠嘴皮子骂死这大放厥词之人。
众人转念又想到,如果是自己在场该如何回应此诗?
众人接着举目再往旁边看去,瞬间眉开眼笑道:“好诗!好诗!”
只见那诗题目为《望蓟州》
云缚苍龙水波兴,夜操寒枪白露凝。
披甲百万收蓟北,敢教漠南无王庭。
当真是提气啊!人群中一时间热闹起来,又开始纷纷打探:“谁是谢霁?谁是谢霁?不妨把他拉到我们诗社,肯定让我们诗社如虎添翼!”
“嘁,你们吟花间词的要什么如虎添翼,难道不是矫揉造作的写些春花秋月就可以了嘛,如此人才给你们浪费了!不如给了我们。”
“你们诗社专门给人捉刀干谒诗,迎逢谄媚,又比别人高贵在哪里了呢?”
“都瞎吵吵什么,没看纸头写着谢霁二字嘛,如此诗才还能出自哪里?十有八九是西谢府的,你们也配拉人家入/伙嘛?”场中有明白人提点道。
“哎?前面都是些观潮诗呀,再看看这两张纸有火燎的痕迹,昨晚失火的地方只有观潮胜地玉清楼啊!想必这诗出自昨晚的玉清楼吧。”
“我弟弟在衙门当差,昨晚就在玉清楼门前,听说那兀目人作诗作不过谢公子,当场焚楼砍楼梯,险些将谢公子闷死在楼里。”
“什么?这也太嚣张跋扈了吧,这还是在临安呢,换作别处敢想吗?哎,天子脚下,朗朗乾坤!”
“就是!就是!什么东西啊!我也要提笔一首讽他!”
“嗯!看来看去还是谢公子作的好。这谢公子当真是西谢府的吗?西谢府的则钊二兄弟我知道,这谢霁是老三还是下面的?如果是下面的他才多大??”
“哇!果然是天下毓秀,风流谢家嘛!”
谢霁与阿那金的诗先在城内普通士子中流传开来,名满临安城,又由下而上传到了官家耳朵里,官家也来了兴致。
看着看着,看到阿格木的诗瞬间黑了黑脸,这兀目人也太嚣张了,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