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五十名围成一个大圈,圈分内外两层,外层三十名,内层二十名,圈的中心用朱笔写一个上长下短的“中”字,这种写法的中字很像“贵”字头,讨个好彩头的意思。
外层正中提高一字写第一名,其他名次从左开始依次排序,团案上只写座位号不具真名。
众学子抬头看去,第一名是辰字号十座,忽然左问问右问问谁是辰字号十座?没有应答。
今日伏青特意起了个大早,去给他家公子看榜,看到中间那个高人一头的辰字号十座,不由开心的拍手跳起来道:“辰字号十座是我家公子哎!”
当日纠缠谢霁的那个学子看伏青有些面熟,但想不起是谁来了,他没看到谢霁的身影,以为谢霁落了榜,再抬头看自己末名的座位号,心里果然不那么难受了。
不过此人一向嚣张高傲,平时在学堂里看不惯他的大有人在,如今看他在录取的最后一名,都不禁走过来逗讽道:“哎,虞大公子才考了第五十名呀,我考了第二十七名知足喽。”
羞得虞长清满脸通红,他不禁反驳道:“我是试帖诗誊错了一句,这才排在末位的。”意思是说,你们费九牛二虎之力也不过将将排在我前面,都不知道考了几次了,还好意思笑话我。
不过他心里也不是那么难过,谢霁就没考上,不是吗?!谢霁可是一代大贤之后,自己比他强,那不是正说明自己前途无量嘛,何必跟这几只臭鱼烂虾纠缠,况且这只是初场名次,下面还要考四场才定最终的排名呢,而谢霁第一场就被刷了下去,虞长清心里竟有了几分扭曲的快感。
伏青一眼看到自家公子的排名后,又去寻杨家大公子的排名,看到排在第八位,两个公子皆中了,真是喜上加喜。
伏青坐在回府的马车里,心情万分松快,像躺在一片云彩之上般自在。回家报了喜之后,全家最淡定的反而是谢霁,他深知这第一场童试只是科举路上的第一步,往后的每一步都要比这一步更加困难,脚踏实地才是正理。
谢则见谢霁小小年纪便如此沉得住气,喜怒完全不形于色,更加赞赏的点了点头,不愧是谢府子孙。
高兴之余,他又有些淡淡的遗憾,可转头一想只要西谢府不倒,他的那些遗憾便算不得什么了,弟弟的孩子也是他的,不是吗?况且,等谢府脱离覆亡之危后,他也不一定就没有自己的儿子。希望他将来的孩子能有霁儿一二分聪明,他便十分知足满意了。便是自己此生再不会有儿子,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遗憾又不能当饭吃,娇娇和娉儿两个也是极乖巧懂事的好孩子。
却说谢霁初场中了头名,尚且可以低调。等第二场招复时,虞长清又看到了谢霁,他不禁大惊道:“你不是落榜了嘛?怎还有脸来这里,这是招复考场,你来做什么?”
谢霁被他吵的耳朵一乍一乍的,遂说道:“除了考试还能做什么?难不成我专门来看你的笑话吗?”
虞长清又不死心的问道:“你上次是多少号?”
谢霁没再搭理他,听到前面点自己的名,便领了试卷朝座位走去,这次的座位不是随机排的,是根据上一场的考试名次定的。
虞长清眼睁睁的看着谢霁走到天字号首座,不禁大惊失色道:“你就是上次那个辰字号十座?”
谢霁回头睨了他一眼,十分搞人心态的回了一句:“不错,是我。”
虞长清当场愣住了,原来他不是落榜了,只是放榜那日没来看榜而已。他说那天那个面善之人看到第一名是辰字号十座怎么那么开心,那是谢霁的贴身随从啊!!
人家是不必自己来看榜的,他有些看不懂谢霁了,谢霁可以过继给临安侯做世子,不必在这人堆里勤学苦读便是人上人。就算不过继,依谢霁的家世,他的曾祖是大贤,父亲是如今炙手可热的将军,他天生就在国子监有名额,都不用他努力去钻营,他想不通谢霁为什么不通过国子监下场,那样可以直接考乡试,绕过童试这一关。或者直接恩荫入仕也是可以的,他为什么不选?
还能为什么?恩荫入仕要满十八岁才行,而且恩荫得来的官都是微末小官,且升迁困难,仕途有限。
正经的科举及第的人,才是有储相之才的人,仕途要顺遂的多,而且上限很高。
虞长清本以为正场之后的招复、再复与连复是他的翻身之战,没想到却被谢霁死死压住。
自从招复后,天字号首座就没换过人,童试一关彻底结束时,谢霁的大名排在长案案首,杨昉的大名排在长案第二名,而虞长清的排名已经到了第十八名。
如果说虞长清正场团案出来之后,还能拿试帖诗出了岔子做为遮羞布,那童试第一关五场考试中,不能场场都有这种或者那样的理由吧。
虞长清彻底无地自容了!
不过,谢霁并不知道这一切,他稳拿了第一个案首后,仍是每日勤学苦读,丝毫不见懈怠。他正积极的准备着童试的第二关。
转运使司组织的考试人才济济,半点也马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