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问道。
“当然是提前过来探探路,你家这宅子不错,将来可以求父皇赐给我做我的王府。”阿那金喝了一口米酒,暖了暖身子说道。
“没个正形!”谢霁焦灼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大脑飞速运转迅速思索着破局之法。
“谢霁,你们齐人一向诡计多端,你亦如此,不妨来猜一猜齐帝会怎么杀死你父亲?是整个通敌叛国的冤假错案,还是直接栽赃个玩忽职守的罪责?不行,玩忽职守这个罪名太轻了,不够致命。”阿那金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道,“要是我的话,不如直接赐死他来得省事,为国为民,你们齐人不就最爱讲这种大仁大义了嘛,而且还能安抚住属下,不至于军中哗变。”
“闭嘴!”谢霁突然冷声说道。
“哎,我也只是提供一种思路,免得到时候你被吓破胆子。”阿那金满不在乎的说道。
谢霁突然灵光一闪道:“阿那金,我们是朋友吗?”
阿那金突然顿住,收了嬉皮笑脸的神色,又给自己斟了一杯酒仰头痛饮后方道:“我们算什么朋友呢!”
谢霁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那可太好了!”
阿那金:“……”
谢霁回了书房,将当年从临安侯府里顺出来的那几张信纸拿了出来,他看着纸上的曼陀罗印记,面沉似水,思索良久后,始在纸上落下第一个字。
少倾,他将信写完,走出书房后交到阿那金手中道:“你想不想夺回蓟州?”
阿那金紧紧捏住手中的竹筷,直至将竹筷捏断后才苍凉的冷笑道:“蓟州的得与失,管我阿那金屁事啊!”
“是不管你什么事,不过你若想在兀目站稳脚跟,就把这封信悄悄塞给齐室质子。”谢霁将手里的信封递向阿那金道,“速速!”
阿那金拎起旁边的手巾擦了擦布满油污的双手,接过信后放在了怀里揣好道:“你能干出点什么来,我很拭目以待。走了,回见!”随即他又摇了摇头道,“见你总没好事儿,还是不要见了吧。”
谢霁嘱咐道:“此信万万不能落入其他人手中,切记切记。”
阿那金甩了甩头道:“婆婆妈妈!”
谢霁:“……”
阿那金隐入阴影之中站定道:“谢霁,这话我只说一次,我们不是朋友,是生死相托。”随即,他一个鹞子翻身,翻出门外去,消失在无边暗色里。
此时夜色苍茫,笼罩着整个临安城。
次日,谢霁在大伯父的书房里待了整整一天。
“不错,你筹谋的很好。”谢则肃着一张俊脸继续道,“家里做了几套新衣,明日,你跟随钟叔去江北大营走一趟,给你父亲送去。”
“是!”谢霁出了大伯父的书房,回自己院子里躺在床/上仔细思量着,还有什么关节没有考虑周全,以及官家到底会采用何种方式向父亲发难,到时候父亲的政敌会选哪个方面作为突击点将父亲置于死地,而父亲的支持者又会从哪一方面辩驳突围出去,自己该提醒父亲准备什么样的证据防备什么样的招数。
他与大伯父的谋略是否能将父亲拖出死亡的阴影?
一时间,谢霁头痛欲裂,他仿佛又回到了四面楚歌的前世,万事万机决断朝他涌来,每天有数不清的战报、奏章围绕着他,官家张口便是:“请谢相决断便是。”他至今也没弄明白那小崽子到底跑哪里去了。
谢霁迷迷糊糊入睡,一夜春来,海棠花开。
“阿霁,等战事歇了,我们便找一块依山傍水的闲田去,你挑水来你浇田,你砍柴来你做饭。”梦中的姑娘嫣然一笑,灿若朝霞。
“我都做了,那你做什么?”
“做你的心上人啊。”
谢霁蓦然惊醒,窗外月色如洗,他怔怔望向西边,久久无语,怎么会梦到这么离谱的事呢,他甩了甩头翻身继续躺着。
是了,自己这边顶不住的话,河西又能坚持多久呢,隔断外的陪床/上传来阵阵轻鼾,伏青还在熟睡着。
天明之前才最昏暗,天明之前才最寒凉,这一次,他不会倒在天亮之前,让人空等一个轮回的时光。
突然传来一声高昂的鸡鸣,金鸡报晓,天要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