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剑被她说得直皱眉:“可是在李承鄞身边,你会很危险。”
“这是我的选择!”铃铛斩钉截铁地说,“为达目的而死,总比抱憾终生而活强得多!”
顾剑皱着眉头说:“这不是你一个孩子该去想的问题。”
“我不是孩子了!我十五岁,已经成年了!”铃铛攥紧小拳头,挥舞着,显得很是激动,“要当逃兵你去当,反正我无论如何也不会这个时候逃走的!”
她强撑着,晃晃悠悠站起来,连鞋都没穿,就要向门外走。
顾剑大骇,持剑鞘的手挡住了她:“你会死的!”
“那就让我死!”她努力仰头瞪着顾剑,不知怎么的,顾剑感觉自己仿佛在面对发疯的李承鄞。他握剑的手慢慢收紧,看着嘴唇紫绀、身形瘦削的小姑娘,看到了她柔和的眉眼下,从眼中溢出来的疯狂和杀意。
他听到铃铛说:“我能死,你也能死,柴牧能,裴照也能——唯独李承鄞不能!有了他,我们才能师出有名!没有李承鄞,我们永远是乱臣贼子!我们所有人的命加起来都不如李承鄞重要,我们的命不重要!”
疯子,又一个疯子。
她比李承鄞还疯!
铃铛咬着牙说:“你听着,你我都是卒子,随时可以用来弃车保帅的卒子!如果我是执棋人,需要你死的时候,我会毫不犹豫的放弃你、杀死你,如果那个位置上的人是我,这个决定也不会改变!”
顾剑难以接受她的话:“很多时候,这只是无谓的牺牲。”
“对,就是没有意义,我们的命就是没有意义——”铃铛情绪越发激动起来,鲜血从口鼻溢出来,眼中满是凶狠,“只有李承鄞成功了,我们才有可能死得有意义,只有他活着,他才有可能在我死后给我复仇!他好好活着,就是我舍弃这条命的最大意义!”
顾剑始终心有不忍,他取出帕子,递给铃铛,想让她先躺下再说话。
铃铛抬手挡了,艰难地呼吸着,甚至要扶着门框才能站稳:“我要见柴牧和裴照。”
顾剑沉默了好一会,才说:“你一定要走是吗?”
铃铛斩钉截铁地说:“对!”
“哪怕会因此而死?”
铃铛手扶着门框,扭过头,眼中是一团冰冷的火焰:“救命之恩,身死为报,万死莫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