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冬天出汗又吹风,就把病根激发出来,因此病来如山倒,一下子就病得起不得身。
人常说久病成良医,其实家里有个病人,照顾得多了,也能顶半个太医。
李承鄞缓了口气,用手指蘸了温水,涂在铃铛的嘴唇上。事起突然,他没有准备毛絮给铃铛湿润嘴唇,但是要是用帕子擦拭,她嘴上的干皮会脱落,可能会更加重她的痛苦;别的媒介呢,也不合适,毕竟冬日里嘴唇裂了口子,长辈们往往会让涂上口脂,而不是去舔嘴唇,那只会让嘴唇越发龟裂。
这都是他多年积攒下来的经验。
门外响起脚步声,李承鄞飞快地睃了一眼,冷笑了一下,扭头离开承恩殿。
等他走后,永娘才从地上站起来,然后动作飞快地指挥人关门:“快,快把门关上,太子妃还病着,可不能受风。”
她担心地看了一眼,床榻之上,铃铛仍昏昏沉沉地睡着。
上苍保佑,希望太子妃能尽快熬过来。
希望太子妃能不受纷争打扰,安心养伤。
宫宴结束的第二天,皇后就把太子叫入清宁宫。
“太子,元日宫宴,满朝文武都肃容以待,你却离开朝堂许久,你究竟去了哪里,竟将朝廷礼仪弃于不顾?”
李承鄞神情疲懒,眼神闪烁,答道:“听说太子妃病了,我去看看太子妃。”
“哦?”皇后道,“你素来厌恶太子妃,怎么这种时候,忽然想起要去探望太子妃的病情?”
李承鄞敷衍地应了一声,道:“反正儿臣就是探望太子妃去了,与瑟瑟无关。”
皇后立刻冷笑了一声:“我就知道,你一定又去看望那个赵良娣了。”
她走下台阶,严肃道:“太子妃才是你的正妻,为了东宫的颜面,她硬撑着病体学习操办宫宴,以至于累得病倒,于情于理,你都该好好对待太子妃,而不是丢了东宫的颜面,也要去看那个赵瑟瑟。”
她缓了口气,说:“就算你去青鸾殿,赵良娣也该好生劝阻你尽快返回宫宴,而不是撺掇你去责备太子妃。”
李承鄞敷衍地应着,显然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了。
皇后看着他,忽然一笑:“赵良娣身为宫妃,太子犯错,不知劝阻,罚她跪经三月,任何人不许探望,尤其是太子。”
李承鄞立刻抬起头来:“母后!”
皇后淡淡地说:“太子若是再去探望赵良娣,去一次,多加赵良娣一个月的跪经。”
李承鄞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皇后:“母后!”
“怎么,我说得不够清楚吗?”皇后只是笑了笑。
李承鄞低下头去,声音有些委屈:“儿臣知道了。”
皇后眼见着李承鄞的表情,不由得叹气。
为了这个赵良娣,李承鄞已经和她闹过太多次了。
或许,该做些什么让李承鄞转移一下注意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