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憎(1 / 2)

万籁俱寂,寂然无声。

李承鄞忽然惊醒过来,身边已经没了人。

他茫然地坐起身,听到净房有窸窸窣窣的声音,眼神一冷,握紧匕首,悄然摸了过去。

他侧身把门推开一点点缝隙,向内望去,忽然愣住了。

他看到铃铛蹲在地上,背对着他,正用力搓洗着什么东西。

前半夜,李承鄞着实悲喜交加。

喜得是,他娶了个“三江春水”的妻子,仅次于“十重天宫”的风流痴缠身子,情起如三江潮水连海平,腰似水蛇,声如黄莺,更兼身娇腰柔还会含——不过最大的顾虑,可能是因为身子太软,力量不足,关节也不够牢固,脱臼的风险比别人大得多。

悲的是,铃铛大概真的不喜欢他,同意他的要求,也只不过是为了顺从他——要不然,这么容易动情的身子骨,为什么他忙活了半夜,江水还是在他面前枯竭得一丝小溪都没有,甚至他用了茶水,也只勉强让她吃进去一节手指。

李承鄞当时手上用了力,刚开始还有几分成竹在胸,但是很快,他就发现了手上的血迹。

整个过程里,铃铛甚至没有叫一声痛。

她就那样静静地闭着眼睛,不主动、不拒绝、不配合、不出声……也不动情。

只是手指,只是一节手指而已。

他以为铃铛伤得不重,以为她会在自己身边一觉睡到天明。

透过门缝,他看到铃铛把手中的衣物展开。他看清那是铃铛的亵裤,这是一切结束之后,他亲手给铃铛换上的衣物。现在那上面沾了血迹,皱巴巴的,像是搓洗了很久,仍然洗不净的样子。

铃铛盯着那团血迹。她背对着李承鄞,李承鄞看不清她的表情。

他默默叹了口气,准备推开门。

可是,铃铛却忽然动了。她用力地把那条亵裤揉成一团,砸在地上,疯狂用脚踩了下去。踩踏声“咚、咚、咚”地传过来,砸得李承鄞的心一下一下地疼。

他推开门,低声说:“回去睡吧,这个明天让下人洗。”

铃铛微微撇头,眼神透过睫毛刺过来。李承鄞的脚步定在了原地,那眼神,冰冷、怨毒,透着怎么也化不开的憎恨。

原来,铃铛是这么看他的吗?

透过蜡烛,李承鄞的影子投了过来,就像一个巨大的罩子,憋得铃铛喘不过气。她眼前一阵恍惚,一时之间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上京,还是漠北的帐篷。

她的牙齿“格格”打战起来,慌忙一跳,抱头鼠窜。

李承鄞大步走过去,把她圈在怀里:“铃铛,我是承鄞,我是李承鄞。”

铃铛尖叫着,狠狠咬了他一口,用力在他手上挠出几道血口子,慌不择路地往花瓶架子下面钻,手脚死死抵住傍边的廊柱,无论李承鄞怎么哄都不肯出来。

李承鄞伸出的手,又无力地垂了下来。

在她眼里,他就这么可怕吗?

算了,怕就怕吧。

总比一直对他视而不见得好。

至少,他也能在她心里占据一席之地。

可是,李承鄞却看到了她裙子上的血迹。

他可以放任铃铛怕他,却不能放任铃铛窝在架子下面流血。

李承鄞蹲下来,伸出手,尽可能把声音放得温柔:“铃铛,出来让我给你处理一下伤口,你先过来,来。”

铃铛蜷缩着,李承鄞只能听得到她的啜泣,还有牙齿“格格”打颤的声音。

李承鄞又往前进了两步:“铃铛,那里冷,你先出来,我什么都答应你,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我以后再也不瞒着你做决定了,你先出来。”

可是铃铛似乎听不进他的话,她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小脸甚至隐隐有些发紫。

不能再耽搁了!

若是不能让铃铛的情绪尽快平复下来,她会肺部再度出血的!

李承鄞克制住自己的情绪,一手捏着她的手腕,一手揽住铃铛的腿,硬是把她从花瓶架子下面抱了出来,不顾她的挣扎,把她按在床上,摸出备好的药,硬是塞进她口中,然后捏住她的嘴巴,不准她吐出来,并用手顺着她的喉咙,强迫她咽下去。

铃铛用力地摇着头,发出“呜呜”的悲鸣,可李承鄞无动于衷。

他身边一直常备两种药,一是救心丸,一是镇静丸,预备铃铛情绪失控的时候,能尽快让她镇定下来,不要给心肺增添负担。

铃铛尽了全力去挣扎,可是却怎么都挣不脱。她的眼里渐渐流露出绝望来,拼尽所有的力气,“呜呜”地哀求着李承鄞,求他不要这么对她。

李承鄞心有不忍,俯下了身子。

铃铛猛地颤栗起来,闭上眼睛,眼泪却顺着眼角滑了下来。

李承鄞于心不忍,于是俯下身,去亲吻她的眼泪。

铃铛抽泣着,药效逐渐发作,她昏昏沉沉地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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