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婕妤因为落了胎,皇帝补偿她,将她封做了贵妃,如今正在坐月子。
皇后和高家已经许久不联系了,高贵妃进宫之后,两派人就开始渐行渐远,皇后也不再那么重视高家,反而把视线放在了西洲。
“不能让西洲和太子走得太近,”高相说,“要想办法让太子和太子妃离心离德。”
高坤思索片刻,道:“要不然,干脆派人杀了太子妃。反正陛下也不希望皇长孙有西洲的血统。”
“杀了太子妃,只怕陛下会以为我们高家手伸得太长。”高相思索着,说,“告诉你大哥,看看能不能让你大哥从西洲那边下手。陛下好吃好喝养着太子妃,不是为了让西洲叛乱的。一旦西洲生事,太子妃必然只有一死了之,连她肚子里的孩子都不可能幸免。”
高坤沉思着,说道:“父亲,你说咱们要不要出手,逼皇后一把,把位置腾开给妹妹呢?”
“不慌。”高相的眼神忽然闪了闪,“我记得你大哥说过,太子妃进京之前,太子殿下给她剃了光头,而且她面色黝黑,脸上有掐痕,太子殿下还曾因为太子妃梦游,半夜三更跑到太子妃房中,搂着太子妃安抚,如今赵庶人被关押,太子又忽然和太子妃关系好了起来……这件事不合常理,其中说不定会有什么蹊跷。”
“父亲的意思是……”
“让你大哥,派人去西洲仔细查查,太子妃身边到底有什么蹊跷。”
于此同时,李承鄞也在思忖。
高如意流产,皇帝没有任何表示,看来这个法子是行不通了。
他思索着,去太皇太后那里看了铃铛一圈。
算算时间,她现在已经“怀孕”四个月了,再拖下去,她就得“显怀”了,时间紧促,李承鄞思索了一圈,然后晚上去了皇后宫中留宿:“母后,太子妃已经怀胎数月,儿臣实在没信心做好这个父亲,儿臣要怎么做才合适?”
母子二人畅谈到深夜,李承鄞也多喝了几杯,一不小心吐在身上,皇后便命容霜将他的衣服送去浆洗。
就在这时,容霜看到了他身上一直带着的,顾淑妃留下来的玉佩。
皇后大惊失色,忍不住痛哭起来:“他知道了,容霜,他全都知道了……”
皇后这里怎么样暂且按下不表,铃铛自知不能再住在宫内,于是寻了个借口,回到了东宫。
她还在发愁自己的假孕该怎么装,忽然听到时恩来报,称李承鄞把丽正殿所有侍奉他的人都赶了出去。
她的心里忽然一咯噔,不顾时恩话还没说完,一把推开时恩,提着裙子跑了出去。
“李承鄞,你……”
李承鄞正坐在床上,听到推门的声音,他沉声喝道:“出去!”
铃铛的心一点一点下沉,她跑过去,低声问:“你选在今天……”
李承鄞望着她,忽然道:“你可以吃催经药了。”
要动手了!
铃铛一愣,李承鄞却忽然大喊一声:“小心!”
突然一道劲风从帐外直插而入,电光石火的瞬间,李承鄞仓促将她狠狠一推,铃铛滚到一边,这才看清原来竟然是柄长剑。他因为急着要将她推开,自己没能躲过去,这一剑正巧刺进他的左胸。
铃铛尖声大叫起来,不顾一切朝刺客扑去,刺客拔剑又朝李承鄞刺去,
李承鄞听得真切,她喊得是:“混蛋!你离我家承鄞远点!”
他愣了一下,瘦瘦小小的小姑娘已经扑了上去,手指死死嵌进刺客大腿里,尖叫着大喊:“跑!李承鄞,跑!”
李承鄞抬脚一踹,正中刺客的胸腹,那刺客却目露凶光,一脚把铃铛踢开,举刀又向李承鄞刺去。铃铛在地上打了几个滚,眼前发黑,“哇”地一口血吐了出来。
值宿的羽林军破门而入,与刺客缠斗起来,寝殿外到处传来呼喝声,庭院里沸腾起来,更多的人涌进来,刺客见机不妙越窗而出,羽林卫跟着追了出去。
李承鄞“哇”地吐出一口血,想要扶着什么,却抓了个空,他眼前发直,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铃铛左腿钻心的痛,她顾不上自己的伤腿,连滚带爬地来到他身边,抓住他的手大哭:“李承鄞,李承鄞你挺住……”
李承鄞半边身子全是鲜血,伤口还不断有血汩汩涌出,却不叫痛,而是问:“有没有伤着你……”
一句话没有说完,李承鄞却又喷出一口血来,他嘴角全是血,可是却笑了笑:“我可从来没瞧见过你哭,你莫不是怕……怕当小寡妇……”
铃铛打了他一下,忍不住又哭了:“别说话,别说话……”
血从她的指缝冒出来,她慌乱地并拢双手,想要堵住他的伤口。
许多宫娥闻声涌进来,还有人一看到血,就尖叫着昏死过去,殿中顿时乱成一团。裴照在外头大声发号施令,然后他直闯进来,一看这情形,马上叫人:“快去穿御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