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正拿出本场第5件拍卖品,二十几年前开采出的粉色火彩鸽子蛋,被现任藏主镶嵌在一枚胸针上,刚开始叫价,章程那里就举出了牌子。
一连加到第4轮,那姑娘显然铁了心想要,慢慢就没有人再跟。
温青唯靠在那里百无聊赖地看了半场,总算想给自己找点事做,于是慢悠悠抬手从桌上举起了那块牌。
陈颂深余光瞥见,侧目朝她看了眼,她今儿恰好穿条柔粉色的缎面裙,灯下看着,真是很像那颗钻,他没言语,直到瞧她跟章程那边打擂台似得,此消彼长两回还没完,才开了口:
“把牌子放桌上。”
温青唯听着扭头去瞧,只以为他不乐意,倏地错愕又悻悻然,垂眼放牌子回去,却又听他说:“立着。”
她没明白,只是照做。
倒是章程,看这边儿立住了,靠在椅子里偏头望着摇头笑了笑,而后便跟身边姑娘说了句什么,那姑娘不高兴就挂脸,冲温青唯没好气地看了眼,章程瞧在眼里,唇边仍笑着,眼底却深了许多。
台上敲锤子成交,温青唯才后知后觉反应,他教她立牌子的规矩。
“破费了,陈老板。”
她回头朝他笑得狡黠娇艳,陈颂深将她那点得胜的心思看得了然,只勾了勾唇角,瞥一眼章程那边情形,戏谑问她句:“人家哪里得罪了你,偏要作对?”
“我乐意。”
温青唯冲他挑了挑眉,不肯多说,骄矜的模样,千金难买她乐意罢了。
/
搬到荣馆后的第三周,温青唯接到李静好的电话,通知让她要准备开始工作了。
赵凯的电影再次入围威尼斯电影节主竞赛单元,她作为绝对女主角出席,李静好在得知消息的那一刻,就已经替她安排了采访、杂志、宣传一条龙服务,温青唯只需要负责惊艳亮相即可。
在电话这头都应下来,她挂断电话,对着浴室镜子拉开浴袍,检查了下自己的形象管理。
没长胖,但身上残留的痕迹挺有些有碍观瞻,礼服大多遮不住,这样上镜肯定是不成的。
那男人在床上……凶得像只恶狼。
夏末交秋多雷雨,温青唯洗完澡出来,窗外正有轰隆隆地声响从阴云中碾过,不多时就降下场暴雨。
才7点钟不到,天色已经暗成一片。
她在客厅旁的茶室窗边找到了陈颂深。
他最近常常赋闲在家,但温青唯没听到他电话响过,大概只要他想,随时都可以与世隔绝,他的生活作息堪称规律,每天7点晨起出门慢跑,中午进工作室独处,下午地下室运动,晚上再来锻炼她。
那间地下室温青唯只去过一次,陪陈颂深打拳击,打到中途周身热汗,最后精疲力竭躺着被他抱出来。
之后就给糖也不肯再去了。
屋里屋外隔着扇玻璃,玻璃外倾盆大雨,砸在地上溅起半人高的水珠,玻璃里静谧安宁,柔和的燃香幽幽萦绕满室,他在家穿着宽松随意,光着脚,慵然靠在那里翻书,曲起的裤脚露出截骨骼感分明的脚踝。
温青唯走过去,他不抬眼,她踏上茶台的垫子,很有点故意找存在感地,翘起脚掌踩在了他脚背上。
偏要打搅他,半干的发丝末梢也同她一个模子,落下颗水珠,不偏不倚地砸在男人曲起的膝盖上。
陈颂深瞭起眼皮,瞧她站得居高临下,睡裙两根纤细的带子松松挂在肩头,面料偏蓬松柔软,框住了里面那副娇细的身子骨,黑亮的眼珠理直气壮对着他,不讲话,教人瞧出些好笑。
他耐性儿问:“什么事?”
引起注意,温青唯眼底有些得逞的骄矜,微挑了挑眉,将手里拿着干毛巾递给他,“你帮我擦擦头发……”
方便的机器不肯用,偏要滴着水从二楼千里迢迢跑来寻人工,陈颂深看她伸过来的手,微扬着眉头极轻地哼笑了声,却也没言语地抬手接了毛巾,随手将手里的书放到了一边。
“坐下。”
温青唯浑身懒得坐着都嫌累,腰酸腿痛,浑身的骨头仿佛都被人拆卸重组过,索性半躺下来寻个舒服的姿势,枕在了他一侧平放的腿上,她转过去,刚洗过澡,背上白皙皮肤里还透着层淡淡的粉,冷淡的香。
她现在内外都浸透了他的味道。
男人的指腹在她颈后的印子上抚了抚,温青唯转过来看他一眼,他倒似乎喜欢自己留下的这些痕迹。
顺手拿走他的书翻了两页,但是外文书,两眼认出写的连英文也不是,温青唯看不懂,索性无趣地又放下了,听着外面窸窣雨声,酝酿着问起他:
“我过段时间要出国一趟,你有没有空陪我呀?”
大抵是她直白地暗示伎俩用太多,陈颂深掌心隔着毛巾揉捏她发尾,眼底戏谑,“想现在就去洛杉矶?”
“不是!”温青唯躺在那里望他眼睛,莫名其妙脸有点热,抬手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