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说完抬手又去抬他的手臂,这次并没费功夫,陈颂深便任由她拿开了揽在腰间的手臂。
打开门径直走出去,走廊对面就是她的房间,直等温青唯回身关门,才见对面的男人慵懒斜靠着门框,仍旧望着她,她调开视线抬手关门,眼角余光却透过渐近的缝隙,总能感受到男人炙热的目光。
陈颂深望她片刻,才在门关上前沉沉开口,“小满,你知道我想要的,从来都不是你的心软。”
他想要的都是些奢侈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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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昼短夜长,早晨见不到阳光,天色灰蒙蒙,便教人爱睡懒觉。
温青唯夜里失眠的毛病治不好,晚上睡不着、早上起不来,翌日直听着杨女士在外间客厅里,欢快而富有节奏感的健身操音乐声,才终于舍得睁开那双惺忪朦胧的眼睛。
手伸到枕头底下拿出手机看时间——11点半。
年过半百的温先生和杨女士还在主张“生命在于运动”,她这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却到现在才睁眼,温青唯掀了被子起床,顶着睡成乱糟糟的头发出去,抬眼却就正看见对面敞开的房门。
房间的窗帘拉开着,屋里早收拾得整洁干净,男人的睡衣叠得整齐放在床尾,地上连根多余的头发丝都瞧不见,那个男人从不睡懒觉,温青唯早有体会,倒也算不得多意外。
只是听着杨女士在客厅的动静,温青唯冒着懒劲儿的肢体略顿了顿,不由得往外头走了两步去看。
杨女士脸皮向来挺薄的,没道理家里有除温先生和她以外的人,还肯旁若无人地蹦蹦跳跳?
她走出走廊往客厅里瞧,温先生正在阳台上浇花,杨女士对着电视挥汗如雨,除此之外再没见其他人的踪影,再看眼餐厅、书房、小阳台,也没有,温青唯转身往卫生间去洗漱,依然空空如也。
离开了吗?
她站在镜子前,望见镜子里披头散发的自己,抬手想随意给头发扎个丸子,举起双手,却感觉身上无端没力气得厉害,松松散散地敷衍了事扎好,她对着镜子,从胸腔深处呼出口气。
洗漱过后回房间换了身衣服,温先生听着她起床的动静,就去厨房把早餐端了出来,唤她过去吃。
早上喝鸡汤小米粥,搭两份爽口小菜和虾仁蒸饺,温青唯去餐厅时经过走廊,目光无意中扫过玄关处,鞋柜底下放着的那双男士拖鞋,坐到餐桌前,到底没忍不住冲温先生问出句:
“陈颂深去哪里了?”
她低头喝粥,温先生随口一答:“小陈早上说有点事,出去一趟。”
温青唯勺子顿在唇边,“那他说什么时候回来了吗?”
温先生听着倒笑了,“人家在咱们家又不是坐牢,我哪儿还问那么多,你关心的话就给他打个电话呗。”
我不关心他。
温青唯在心里默念遍这话,没再言语,眼睫低下去继续专心喝自己的粥,恍然想起,早上确实隐约听见房门外的说话声,想来大抵便是陈颂深出门前,杨女士说让他等温青唯起床后,两人再一起去。
但那个男人并没应,只自己独自出了门,兴许这次出了门,便不打算再回来。
毕竟她让他自己找借口离开的。
可温青唯对这如愿以偿的结果,莫名也说不上多么欢欣雀跃。
吃完早餐,杨女士那边的锻炼结束,洗澡换身衣服,便叫上她去附近的农贸市场大采购,温先生留在家,等预约的家政上门清洁,也以防止陈颂深回来,因为家里没人而进不来。
这一趟市场逛得颇为心不在焉。
杨女士每逢挑完东西回头,都能看见温青唯推着购物车在后头神思游离,但要问起出什么神呢,她却又只有个“没事”的答复,出去一趟几小时,回家时家政清洁都已经来过,家里还是只有温先生。
把买回来的东西提到餐厅,分类归置好,温青唯提东西回来也累得不轻,走到阳台躺椅上歇气。
温先生在厨房已经在忙活晚饭,同杨女士商量晚上的菜色,总都关照着陈颂深不能吃辣,片晌,温青唯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屏幕上显示已经下午5点钟,所以,那个男人是真的不打算回来了吧?
陈颂深总是这样不告而别。
哪怕找个听得过去的借口,让离开这事看起来圆融些,至少别让温先生和杨女士失望,不是吗?
温青唯心里细细密密揣上了事,捏着手机,手指到底没忍住点进了通讯录,并不需要思考便熟练按出串号码,点下播出,系统立即提示该号码还在她的黑名单里,问是否需要将其移除黑名单?
她望着屏幕上的询问,犹疑了下,还是点了确定。
电话这才拨通出去。
可一如既往地,铃声连续响满1分钟,听筒里传来熟悉的提示音: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
温青唯没等听完,懊悔按了挂断。
这是在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