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是喝下蚀心蛊,我就可以考虑拿出解药救他,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喝转身就走,绝对不会有人拦你。”崔长青看向许宸奕,“若你真的是他,我应该不用替你回忆这个毒蛊是怎样的折磨人。”
许宸奕眉头紧皱,他看着那碗毒蛊,莺啼的手端着碗没有一点颤抖,这一幕似乎和前世童年时母妃的模样恍然对应,许宸奕脑海中闪烁过很多画面,是后来的暴怒无常、是非人训练下炼狱一样的经历、是后来楚檀汐微微一笑送走他最后一程的画面。
许宸奕深吸一口气,看向高台上的许君韶,他想起来崔长青说,许君韶很可能不是他的孩子,他从心理上是很排斥这个蚀心蛊的,明明好不容易这一世能当正常人了,明明他都和楚檀汐见证了那么多的美好。
却要在这一刻要他全部还回去。
许宸奕嘴角扬起一个弧度:“你是说,我可以不救他。”
“对。救不救他本来就是你的选择,其实你大可以离开,没人敢为难你,你也知道跟着楚檀汐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崔长青眼神中闪动着兴奋,他就知道许宸奕是个生性自私的人,一个不同情感的怪物怎么可能去救那个女人的孩子。
许宸奕准备转身离开,莺啼看着眼前的人刚要遗憾,却不成想自己手中的毒蛊被一把夺过,莺啼眼睁睁地看着许宸奕将蚀心蛊一饮而下。
莺啼心里有些震惊,但凡听说过蚀心蛊的人,主动饮下都要三思而后行,那种逼迫人在绝望边缘崩溃的感觉才是下蛊之时真正的乐趣,可是眼前的人明明是自己亲身经历过的,却不带一丝犹豫饮下了蚀心蛊,女人不由得眉头一皱。
许宸奕喝完后眉头紧蹙,钻心的感觉席卷而来,他将碗狠狠摔碎,捏着自己的胸口,满目猩红抬头瞪着崔长青。
崔长青一瞬间怔愣,却又调整过来。
“不错,看来我的太后娘娘把先帝调\\教的很好吗?居然这么为了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愿意以命相搏。莺啼,我们也不是不守承诺的人,拿东西。”崔长青示意一番莺啼。
莺啼相崔长青走过去,离许宸奕远了一些,论武功她知道自己不是许宸奕的对手,莺啼从袖中拿出小瓷瓶交给崔长青,崔长青捏着瓷瓶晃了晃,然后倒出里面的丹药,只有一粒。
“忘了通知你了,这解药世间只有一枚,并且包括莺啼在内都没有人能炼制出第二枚,也就说,你和许君韶只能活一个。”崔长青轻笑几声。
“救他。”许宸奕开口没带一丝犹豫,他感受到自己的力量正在一点点被抽离,麻木的感觉袭来,双腿都有些颤抖,他知道这是毒蛊种下的感觉,和前世的感觉一模一样,感受着万蚁啃食一般的感觉,从经脉甚至到自己的心脏,一丝一丝蔓延过来。
许宸奕额角青筋跳动,他看着崔长青,却没有退缩的意思,他也知道,自己现在这样是绝对打不过崔长青的,若是动起手来,他是劣势的一方。
“好,有骨气。”崔长青夸耀一句,“莺啼你说,这解药怎么用?”
莺啼看向许宸奕,她缓缓开口,用着不是很标准的中原话道:“蚀心蛊解药需要至亲至爱之人用心头血做药引,剖心之人需要真心实意地愿意奉献自己动手,忘了说,这放出心头血的人很少有人能活下来,何况你刚刚种下蚀心蛊,恐怕那颗心已经不好受了吧?若是......”
许宸奕拔出腿上绑着的匕首,在莺啼还在说话时,便手起刀落狠狠扎入自己的心,莺啼见状便住了嘴,她从未见过这样的人,南疆很少有人愿意为了解毒奉献心头血,她走过去掏出瓷瓶递给男人,让他自己收集了满满一瓶。
许宸奕的手上已经沾满了鲜血,他的嘴角亦流下几缕鲜血,他支撑不住,扑通一声跪下地来,只能靠随身佩剑支撑着自己,莺啼一惊,却没想到许宸奕缓缓抬头,他抬手颤颤巍巍捏着瓷瓶送过去,莺啼看着他有些空洞的眼眸时自己的目光却开始了躲闪。
莺啼接过许宸奕手中的瓶子,瓶身外的血还没有冷掉,都说他无情冷酷不同人心,可是这一刻,莺啼能感受到,他和所有人一样也有一个炽热的心。
莺啼的手沾上了许宸奕的血,尽管不多,可她心里却并不好受,她研究过很多毒蛊,也种过许多蛊,可是此刻看着眼前止不住颤抖的强撑着的男人,她转身快步离开,竟然带着的是几分愧疚几分害怕地逃离。
“够了吧,阿青。”莺啼开口。崔长青却早就沉浸在这种感觉里无法自拔,他看着跪地的许宸奕,报复得来的快感却是这么令人餍足。
“现在......满意了吗?救他。”许宸奕猛然一咳,吐出来的血已经有些发黑,眼中好像失去了高光一般,他的手还抖着抓着胸口插着的匕首。
“求我。”崔长青继续开口,莺啼看着有些焦急,她从未见过身边的崔长青露出这样可怖的面容,似乎连同眼睛上的疤痕都显得有些狰狞。
“求......你,拿出解药,救他。”许宸奕跪了下来,他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