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啼从马车上下来,少女环顾一番竟然察觉到几分冷清,还未走几步,崔长青便从后面走了过来,莺啼见人抬手就要打过来便本能抬手去挡,却不料腹部一阵刺痛,她低下头去看,崔长青已经松了手中的匕首,鲜血沿着刀身滴下。
“阿青......你......”莺啼抬头看向崔长青,眼眸中满是惊诧。
“抱歉了莺啼,你有点碍事了。”崔长青阴鸷一笑,将莺啼轻轻一推,“南疆,不过如此。”
——
三日后。
许宸奕带着人马围攻南疆湘字部落,却见城门大开,许宸奕眉头微皱默默颔首手握缰绳缓缓步入。
下一秒,城门关住,独独关住了许宸奕一人。
崔长青一身甲胄,不急不慢地骑着马走上前,他似乎比前几天更多了些意气风发。
“哟,怎么楚檀汐管不好自家的狗,又放出来随便咬人?她人呢?”崔长青轻笑一声。
“对付你,只会脏了娘娘的手。”许宸奕看向崔长青。
“呵。”崔长青被许宸奕有些惹恼了,抄起手中的长枪就直直扎了过来。
许宸奕侧身躲过,崔长青两腿一夹马身飞驰而起,再次拿起沙场上的长枪翻身而来与许宸奕厮打在一起,飞沙四溅,红缨长枪闪烁着南疆的阳光亦反射出许宸奕沉稳的目光。
“单论武力,你是打不过我的。”许宸奕对付一个崔长青还算的上是游刃有余。
崔长青却有些吃力了,额角的汗滴已经顺着脸颊落下,他气愤自己曾多次在许宸奕面前颜面扫地,却又心有不甘,男人咬着后槽牙,借力一把推开许宸奕。
“你这次死定了!南疆护卫!”崔长青大喝一声。
城墙之上窜出来许多人,许宸奕环顾一番,神情不由得多了几分的凌厉:“你想做什么?”
“虽说解决掉了莺啼之后,没有从她身上拿到你的蛊毒,但是有了南疆的兵权,何愁解决不了你?”崔长青有些癫狂,“你和楚檀汐都该死!你们欠了我太多!放箭!”
崔长青一声令下,可是出人意料的是,城墙之上的士卒却没有听命于他,崔长青察觉到冷场,他抬起头看着四方围绕着的模糊不清的脸庞,一阵冷汗涌了上来,他不确定再次呵斥一声试图使唤这些人放出箭矢杀了许宸奕。
“放箭!放箭!我叫你们放箭!”崔长青掏出南疆兵符连续吼了几嗓子见他们都无动于衷,男人皱着眉头,眼底的恨意似乎就要像一匹恶狠狠地将许宸奕撕碎。
许宸奕提着剑一步步走近崔长青,他曾经在对付崔长青之前,询问过楚檀汐关于崔长青的过往。楚檀汐说过,崔长青是她无意之间从帝京地痞流氓里挖掘出来的,说是她挖掘倒不如说是崔长青有野心自己找上门来的,他身上总是有很严重的市井混混的气质,也为此没少受到前朝之人的排挤,但崔长青的讲话又素来不知道避讳,没少气死那些文绉绉的官员。
楚檀汐探查过崔长青的身世,崔长青原本出身在还算小有资本的官宦家中,家中之人曾在朝中负责建造宫殿,可惜却因为家中贪污导致宫殿建造偷工减料,以至于出了塌方事故,何况塌的还是天子供奉神佛的庙宇,彼时崔长青年岁尚小,许宸奕执政之时又多意气用事,于是崔家满门血案。
许宸奕当时听到这才有些映像,当初王德忠颤颤巍巍的同他说漏了个少年郎,他没有太在意,认为一个小孩没了家的庇护又能活多久?这便没有管,没想到兜兜转转崔长青不但长大了,甚至还成为了为复仇而生的将军。
“......”许宸奕长舒一口气,不知道他是在为当初的手下留情而惋惜,还是在为了命运轮回的兜兜转转而无力。
崔长青一把扔掉手中的兵符,他看着城墙上那一张张木讷的脸庞,既然没有人能帮他,那他就自己来!崔长青手持长枪,狞笑着向许宸奕走来。
许宸奕只是手中握着剑,他没有要出手的意思,其实对崔长青他是有点同情在身上的,不知为何,得知自己再次中了蚀心蛊的时候,他的脑海里总是能想起之前那个老道士的话。
他是来赎罪的。
罪孽赎完了,他也就解脱了。
许宸奕抬眸看向崔长青,有时候他真的想放下手中的剑,给自己一个了断。无论是为什么而活,前世为自己的苏爽,今世为自己的罪孽,他为什么生生世世都活的这么累呢?
崔长青走近许宸奕,提起了长枪,对准了缓缓闭上双眸的许宸奕。他看不懂许宸奕这算是什么?投降吗?他崔长青最不需要的就是这种假惺惺的投降,这种令人作呕的软弱。
“嗖”的一声,一支箭矢划过,擦着崔长青的脸过去,那张本就因为失去了一个眼睛而有些狰狞的脸,如今又新增了这一道狭长的血淋淋的伤口。
崔长青一时之间忘记了用长□□向许宸奕,许宸奕也睁开了双眸,他顺着崔长青恶狠狠的目光看去,高墙之上是一袭红衣的楚檀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