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北的寒风裹挟着砂砾吹打在人的脸庞上,江瑜瑾骑在马上勒住缰绳,将头上的披风摘下,他饮下嚢中的清水,看着眼前满目的荒凉,他一句话都没有说。
“江使节,夜里风大,且不说这里北狄流寇较多,何况还有野狼出没的风险,不宜跑这么远。”身后的官员说道。
“正是因为夜晚,才更不放心要来这里看看,北狄刚刚渡过时局动荡的时候,防止北狄流寇乱窜到大燕境内更是重中之重。”江瑜瑾沿着和北狄交界的城垛转悠着。
江瑜瑾习惯了每晚都来看看,起初只是因为夜晚尚不适应,需要让自己忙累了才能歇下来,如今倒成了在这不多的一点习惯。
“帝京那边,听说娘娘时隔三年又去了南疆哪里,说是和谈什么事,你说娘娘什么时候能想起我们北狄这的?”江瑜瑾身后的官员搂了搂衣襟,他和江瑜瑾停住马,然后席地而坐点燃了一簇篝火。
“娘娘心中自然有定量,你我不得妄议。何况,如今陛下年岁日渐增长,对北狄也要愈发上心,你我在这如今也有小几年了,努力这么久,通商的事也终于有了些许眉目不是吗?如果没有娘娘和陛下在朝中的支持,通商之事也不会这么几年就搞定。”江瑜瑾平静开口,很自然地袒护住楚檀汐。
江瑜瑾其实比任何人都知道楚檀汐去南疆是做什么,一定是为了那个人。许宸奕对楚檀汐情深,江瑜瑾也希望这一次楚檀汐可以幸福,无论出于什么身份,他都觉得,她的情路太坎坷了。
“江使节,有的话我看你是兄弟才和你说,你也别告诉别人啊,我倒是希望陛下赶紧长大,朝政之事怎么能让太后娘娘那个女子来......”
那人话还没说完,江瑜瑾便站了起来,给了他一记眼刀,那人立刻闭了嘴。
“此等想法属实愚昧,娘娘经世才干我尚且遥遥不及,你又怎敢如此出言不逊?大燕若无娘娘何以至今日,早就被南北两只狼吃干抹净了。”
那人意识到了自己说错了,连连拍拍自己的嘴:江使节你也别动怒,我等在北狄边陲待得久了,见识浅薄,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江瑜瑾叹口气没有再多说什么,这里天干物燥,物资匮乏,他许多在帝京的习惯都被纠正了许多,以前江瑜瑾一向觉得自己没有什么少爷架子,来了这里之后才知道原来自己以前是过得什么养尊处优的生活。
但唯独,提到楚檀汐一点不是的话,他都会立刻反驳,这一点,从未更改。碍于楚檀汐的身份,又碍于自己的身份,他知道让世人对楚檀汐改观任重而道远,他能做一点是一点。
和北狄和谈通商贸易的日子到了,江瑜瑾作为代表率着一队人马主动前往。
几日之后,江瑜瑾看到了逐渐出现在眼前的北狄城,和中原的建筑不一样,这里的房屋更方正,以泥土夯实垒砌的房屋,架子上悬挂着葡萄与紫藤。
与草原不同,北狄城镇更繁华,欢歌笑语的人民,沿街兜售的商贩,江瑜瑾翻身下马,与带着铃铛的骆驼擦肩而过,他看着摊位上的花纹新颖的布匹,嘴角扬起了笑意。
这就是他想要的,他想要北狄和中原互通友好,彼此文化商品大交流大融合。
“江使节,快走吧,作为宾客不能让别人等急了。”身后的人笑着看着江瑜瑾。
“来了。”江瑜瑾翻身上马,几人到了北狄王宫之内。
王宫之内如今正有侍女进行装点打扮,江瑜瑾这才想起来,沿街所见也已经有商铺开始装点,男人想了想,似乎要到了北狄最盛大的节日。
他们在席间就坐,最先到场的是如今北狄王的王妃,那是许菀,也是阿依慕。江瑜瑾看出来那人不是北狄之人的长相,甚至那张脸依稀和许宸奕还有些相似。
如果他来前功课做的不错的话,这想来就是当初从大燕皇室逃到北狄成为北狄王妃的许菀。
许菀似乎对中原多有抵触,也许便是因为当年在宫中那些事......
江瑜瑾还没有深入去想,忽然一位少女身着北狄舞女的一身红衣,意气风发地驾着马就赶到了今日的会场。
江瑜瑾看过去,又立刻收回了目光,那少女似乎和许君韶差不多大,总感觉有些眼熟。
“乌兰沁,宾客面前还这般冒冒失失,还不向宾客们致歉。”阿依慕说道。
乌兰沁闻言,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很大大方方地向江瑜瑾几人躬身致歉。
乌兰沁啊,江瑜瑾这才想起来,时间过得还真是快,这几年的日子,没想到当初那个拜访中原的小姑娘如今出落地愈发标志,和她母亲很像。
乌兰沁一身舞女打扮,想来是刚刚玩闹回来,身上金色的链条饰品随着她的行动叮当作响,她身后跟着一个北狄少年,很明显的北狄贵族打扮,腰间还别着一把弯刀。
那少年拉住乌兰沁的胳膊:“公主,先换衣服。”
乌兰沁这次想起来,连连点头转身去更衣,乌兰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