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1 / 2)

至除夕这夜,席面早早就备下的,莫管从前许多事,今日团圆不提休。

开宴前,钟叔取出爆竹,掐耳点了,这边廖喈才吩咐:“开席吧。”

虞娘亲带着婢女们奉菜,一桌团圆席宴,席间姚政和廖喈都多饮了几杯,又攘了廖崇柏也喝些。

廖文茵笑着起身给廖崇柏添了酒:“哥哥明年也是要科考的了,这是我亲酿的‘落雪’,不很醉人,便是饮上一些也无妨。”

廖崇柏看向父亲,大过年的,廖喈不好扫兴,只嘱咐了句不要过量,也并未多说什么。

倒是姚思源还年幼,小孩子说些幼稚玩笑话,惹得大人们开怀,在众人的刻意维护下,倒也还算是其乐融融。

姚政喝了些酒,话不免变多起来,言语中说道沈煜承之事,亦是大吐苦水。

三司审理此案,据说头一日将王汲从雍王府上带走时,人被打的几乎出气多进气少,

本应是关到刑部和大理寺,只是这两处的牢房不仅都是重型典狱,又都脏乱,哪里能适合人养病。

若因为这个再出个什么差错,那还不得被王家给记恨上?

是以刑部尚书和大理寺正史一合计,竟是寻上了姚政。

说这王汲本就是京兆府的人,况且京兆府的小狱平日只关些普通犯人,不若将人关到他那里去,王家也可安心。

只是三方得利的事情,唯有姚政苦不堪言。

刑部尚书与大理寺正史他不敢得罪,偏偏王冕虽与他同级,他还是不敢得罪。

上头神仙打架,下面凡人遭殃。

京兆府尹权势不小,又是正五品的京官,往日只觉能回京城来做官已是极大的风光了,谁又能瞧的见内里的心酸。

这可是京城,一座牌坊砸下来都能砸死几个官的地方。

姚政好好一个府中吏,科举出身也算是天子门生,

只是如今每日提心吊胆,即便是年节里头休沐还时常得往府衙跑,生怕那王汲在他手上出了什么事。

加之王冕又日日找上门,他也只能硬着头皮承应。

“大哥,你说说,那王冕,我平日对他也算够客气的了罢,眼下案子还无定论,原他儿子还是囚犯,我给他儿子寻的地方,也尽可看看,那也算是囚房?几乎也就只比那些公子小姐的厢房差些罢——”

姚政手中端着酒杯,一饮而尽,又道:“可他呢,是半点没有体谅同僚之心的,非要将人偷着家去,”

他酒杯“磕哒”一放,声音愤恨。

“如今朝堂民间都盯着,连亲王府上都被围得死死的,若我真应了他遭人告发,我这顶帽子还要不要了?”

如此怨气愤懑,看来这几日的确是受气不少。

廖姑母是妇道人家,不知晓这里头的利害关系,听姚政这样埋怨,便也就跟着指责两句。

廖文茵觑了廖喈的面色,他父亲可是最不喜在家谈论公事。

若说平时,姚政也是要时时顾忌廖喈的眼色的,只是今日喝了些酒,便越发没有个避讳。

眼见廖喈面色渐沉,终于出言制止。

“好了,年月里阖家团聚,他如此也属常事,王冕到底是陛下心腹,你也该给个颜面才是,便是陛下知道了,少不得也宽容两分。”

明眼人都瞧得出,永晟帝对这件事的意思无非大事化小,否则刑部尚书和大理寺正史又怎敢轻易把犯人送走。

他们做官到这个份上,上首的一举一动都是了然于心的。

不正是猜出永晟帝的心思,又未免担责,才将这烂摊子忙不迭的丢出去。

姚政被廖喈一点拨,这会儿酒都有些醒了,有些慌乱的紧着问:“那这,那可如何是好,我只是想着不多生事端,如此看来竟是还得罪了王家不成。”

廖喈有些不耐烦的皱起眉头,他这个舅哥在做官上实在是有些过于愚钝,难以点化了。

大过年的,既不想寻不自在,又想着快些结束这个话头,他耐着性子安抚姚政。

“无妨,只是说若能卖王家一个人情更好,若不成,说破天你也是秉公办事罢了,他哪里还去寻你的错处。”

姚政闻言,这才放下心来。

廖文茵在一旁安静坐着,只当是闲话听听,面上无波无澜,时不时给长辈弟妹布些菜。

廖喈瞧在眼里,心下也不免暗叹。

可惜廖文茵托生女儿身,这样的心性手段,若是他哥哥能有她几分,也可再保廖氏百年内无忧了。

他这个嫡亲儿子,读书做学问是不错,性子却是太别扭,若非家中嫡系实在无人可继,他也不会坚持叫廖崇柏走科举这条路。

思及此,他转了话头对廖崇柏道:“眼下春闱即至,你在家温书是好,只是过后也要与你那些同窗联络,读书人,切不可过于闭门造車了。”

廖崇柏放下筷子,低声诺了,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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