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白色的象牙梳子掉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芙蕖本在挑选妆台上的簪环发钗,听见这响声转过头:“哎呀!小姐!这个您最常用的梳子怎么摔了?”
连忙将碎片捡起。
江晚雪确实有些心疼,这个梳子呈黄色,由于是象牙所制,又是个常用的物件,看起来有些旧。
无奈,现在已经碎了,再修补也不是原来的样子了。
心里哀叹一声,嘱咐芙蕖:“拿去扔了吧。”反正也碎了,留着看见一次就难过一次,还不如扔了,一了百了。
芙蕖知晓小姐心里不快,拾起碎片往外走,准备交给外面的丫头收拾,然后自己立马回到里间继续伺候江晚雪梳妆。
江晚雪进宫以后就不允许宫里的丫头进入里间。
她的贴身物什从来都只能由芙蕖亲自经手。
毕竟是异地,防人之心不可无。
外间伺候的丫头有四个,名字分别都取自花的别名,分别叫:时客、水苏、紫华、夕颜。
方才受芙蕖嘱咐拿着梳子碎片出去的正是紫华。
紫华这几个丫头自从来了这沐云殿的偏殿以后,就有些无所事事,本想着能攀上一位贵人,从此以后就能飞黄腾达,谁知,竟然只是一个侯爵之女。
更不要说这小姐干出的一档子匪夷所思的事。
连她们宫人之间都传开了。
说是这个姓江的小姐,只因父亲要将妾室扶正,弟妹要从庶子女变成嫡子女,她这个侯府嫡女的位置即将不保,心生嫉恨,于是便在阖府宴会之上怒斥生父,让全家丢脸。
不仅如此,她只因此事,就求告舅家,利用权势让父亲和妾室都被下狱了!
如此女子,竟然还受到圣上宠眷,得封郡主。
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这简直就是全天下人的笑柄!
永安侯江明栋养出这样的女儿,不知是前世造的什么冤孽!
紫华本就因为这些传言心生不屑,这小姐竟如此娇气,只叫她们这些宫里的婢女在外间做些清洁洒扫的活儿,防人跟防贼似的。
如今几日来心生怨气,却又不敢显露,只想趁着个合适的时机多捞些好处。
谁知机会就这么凑巧。
紫华拿着象牙材质的梳子碎片,大大方方地拿出去,走到一隐蔽无人之处,左右观望确保无人看见,才如获至宝般把破碎的梳子藏了起来。
旁若无人般整理整理衣裙又回去当差了。
无人知晓这一幕。
江晚雪和福康就呆在宫中平平静静地度过了一月有余。
平心而论,江晚雪觉得还是宫中过得更舒心些。
每日要跟着福康一起受教养嬷嬷的训导,要一起去旁听女夫子的课程。
对于她来说这些事情比如何执掌中馈,讨好夫婿来得有趣。
福康是公主,将来自是不用在夫家人面前卑躬屈膝,江晚雪跟着她一起受了不少嬷嬷的教养礼仪。
可不免还是因为过去的那一桩事情受了训诫。
这一日,江晚雪和福康还有几位宫中的其他公主正一起上教导嬷嬷的课程。
公主们的学堂是在皇后宫中的偏殿之内,只不过时至冬日,再加上快要过年,今日已是结课之日。
众姑娘本都打算收拾东西,向嬷嬷行礼后准备告辞。
谁知四公主季晏绾突如其来地问了一句:“嬷嬷,学生有事要问。”
季晏绾的生母是淑妃崔氏,和皇上是青梅竹马的表兄妹,比皇后小十来岁,在宫中很是得宠。
相处约莫一月,江晚雪觉得传闻中骄纵跋扈的名声与她才堪堪相配。
季晏绾仗着自己母妃受宠,在宫中行事专横霸道,可她也只是贵妃之女,福康是唯一的嫡公主,根本不用看她脸色。
二人相交暗波涌动,时不时地还会殃及池鱼。
此时,面对宫中尊贵公主地发问,教养嬷嬷林氏也只能回身一礼:“公主请问。”
“嬷嬷,身为女子善妒可作何解?”季晏绾说完还冲她右侧地江晚雪挑衅一笑。
二人之间隔着福康,那目光自是落入了福康眼中。
可是福康对于课业实是不精,在学堂之上从来都是说一句不说两句的鹌鹑性子,面对嬷嬷的严厉教导她也从来不敢反驳。
眼下见到季晏绾的挑衅,也只能暗自忍下,寻着合适时机再报复回去。
于是福康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江晚雪并不知晓她将面临一场怎样的风暴,只是茫然的看着季晏绾。
林嬷嬷听见问话只是耐心解释:“女子善妒绝非佳举,北齐朝崇尚夫为妻纲,公主们虽贵为天女,但终有一日还是得嫁为人妻,身为正妻却失德善妒,会受人诟病。”
季晏绾又继续:“闺阁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