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二人就在这人来人往的宫道之上自怜自伤,可能是内心太过悲伤,甚至都无暇顾忌还跪在远处行礼的宫人。
两个人抱在一起痛哭,过了好一会季晏绾才从崔氏的怀里出来:“母妃,我真的要去和亲吗?”她哑着嗓子开口,感觉自己的世界天塌地陷。
崔氏咬着牙,艰难开口:“这是你父皇下的旨意,我——”
季晏绾听出来了,她这是没有指望了,还能有什么机会挽回?
转头看向远处的宫人。
她知道,那是看着她们的。
从今天起,她和母妃,就要被关起来了,在宫中暗无天日。
无论何时,无论何事。
呵呵,还真是讽刺。
前一天她还是尊贵荣耀的公主,今天就沦为了阶下囚。
还是因为江晚雪那个贱人!!还有这些蝼蚁一样的宫人!!
他们有什么资格跟自己相提并论?她是身份高贵的公主,有什么资格让她看得起?
季晏绾恶狠狠地盯着那人。
谁知方才还跟绿豆大的人慢慢变得越来越大。
很快就走到了她们身边:“娘娘,公主。”打了个招呼行礼后就不再言语。
崔氏觉得奇怪,很是疑惑地看向他们几个。
来人似乎知道她很奇怪,于是自己解释:“太子殿下说让奴才跟着二位,怕二位忘记发生了何事。”
崔氏听完心肝一颤,脸色很是难看的盯着二人,憋着一股气尽量不骂出口。
今时不同往日,不能再那般任性。
忍着心下那股不适,拉着自己女儿继续往回走。
现下虎落平阳,宫中虽制度森严,保不齐会有谁再来踩她们母女一脚。
不能逞一时意气,要为长远考虑。
对。
长远。
崔氏拉着季晏绾走在漫长的宫道上,抬头看头顶上的太阳。
太阳东升西落,人亦如此,有起有浮,莫要因一时踏错便一生堕落。
以后还有很长的时间。
另一头,江晚雪因着有人告诉自己莫要出门,便只在殿内呆着。
闲来无事,这里毕竟是自己曾经住过的地方,找来几本书坐卧在软榻上,细细品读。
读着读着又不对劲,今日是大年初一,她不出门这样呆在这里,真的好吗?
且不说这里是皇城,是全天下最尊贵的地方,就算是去亲友家做客,也得去行礼问安的啊!
自己这样坐在这里算什么?不会特别失礼吗?
江晚雪想了想还是唤了芙蕖进来,问她何故。
芙蕖也一知半解,只说:“是太子殿下不让姑娘出去的,姑娘听他的就是。”
江晚雪沉默。
也是,太子哥哥这样做定有他的道理。
等了不久,果然,两个人都过来了。
福康看见江晚雪好端端地站在门框里就直接扑了过来。
“呜呜呜呜——阿雪,太好了你没事。”哭着就要冲上来抱她。
江晚雪很奇怪:????她这是???
还没等福康扑上来,后面的季远舟就扯住了她的衣领,防止她真的扑过去。
她脖子伤得不轻,福康这丫头没轻没重的,万一伤到她怎么办?
福康很是不快:“大哥!你干嘛?”
江晚雪知道了他什么意思,帮他解释:“我肩膀受伤了。”
季远舟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放开了福康。
福康也不管他了,上前几步握着江晚雪的手关心道:“阿雪,你受伤了?你哪里受伤了?”上下打量着她,想找出她到底哪里受伤。
江晚雪笑着拿开她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不用紧张,我没事。”说完还对她笑了一笑。
女子粉面樱唇,芙蓉画面,未施粉黛那一张脸如同天山上洁白的冰雪,美得惊心动魄。
恍惚之间,季远舟看得有些痴迷,一时没有听见福康在叫他:“大哥?大哥?”
“啊?”季远舟这才反应过来。
福康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扑哧一声笑了。
两个眼珠子骨碌碌地在眼眶里转悠,一会儿看向江晚雪,一会儿看向季远舟,忍不住揶揄道:“呦呦呦,我人还在这呢!大哥你能不能收敛一下你的眼神?”
季远舟被她说得有些尴尬,右手握拳放在嘴边轻咳了一声,企图以这种方式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江晚雪也被她调侃得脸红,只好出言解围:“我们先进去吧。”二话不说一边拉着福康一边拉着季远舟进去。
季远舟低头看着她那只扯着自己袖子的手,勾了勾唇角,现出一个极少有的微笑,顺着她的动作走入殿中。
等三个人都坐下来了以后福康这才说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