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床头柜上,她偷偷睁开眼,想要再看看他。少年原本刚劲有力的手臂上的肌肉线条似乎更明显了,他看起来比以前瘦,下颌线更加清晰了。
他在柜子上写着什么,笔尖在纸上沙沙写着的声音好像让她回到了和他做前后桌的那个时候。
他喜欢用铅笔写题,安静的教室他演练的声音总是最大声的,但是当时并没有觉得很突兀,甚至会觉得是悦耳的变奏曲。
很快他就转身,想要离去了。就在走之前,他不知在干什么,站在病床前伫立了许久。所幸,他在曾子宁快要绷不住的最后一刻离去了。
在门关上的那一刹,她掀开了被子,看了一眼顶上的空调,呼了一口气嘀咕道:“怎么这么热”,起身坐了起来,发现他留了信息:【对于昨日的事,你的态度便是我的态度。等我处理完所有的事儿之后,之后换我来向你走去。再等等可以吗】
最后一句话完全就没有问号,一句话不标标点。看来这几个月,呆呆的少年好像在她不知道的时候成长了。
昨日的事儿也算是闹得沸沸扬扬的,有心之人一下就把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扒得一清二楚,就连五中的主任也连出来进行解释,说这件事儿就是私人恩怨,与他校无关。
昔日的好友倒是有人站了出来对那些不明究意的营销号进行了激烈地批判,这倒是曾子宁没想到的。毕竟当初那件事发生的时候,大家好像都有些避之不及的感觉。
想到这里,她好像觉得自己确实在当时是想要摒弃所有不好的事儿,顺带把那些善意也一并隔离在外。
窗台的那株小花似乎面对太阳开得更灿烂了。
王家想要借助舆论的压力迫使曾子宁能够心软或是害怕出丑而进一步妥协?但是这一次并没有如他们所愿,网上一边倒地唾骂他们。最后他们还拿着所谓的精神鉴定证书出庭,想要以她有病为由来为其开脱。
但是曾子宁坚定要求重新为其诊治下,她的谎言被揭穿。她并未有任何的病,在曾子宁看来,她有的只是那病态般的嫉妒心。
两次故意伤害,对受害人造成轻伤及其严重的心里危害,法院对王澜作出三年以下的有期徒刑的处刑。
在王澜服刑前,曾子宁与她见了一面,一开始她还是那样的冥顽不灵,把一切都归咎于她。
但就是这样,她竟会突然问道:“你是真心当我是朋友的吗?”
曾子宁看着她那形似老枢的面容,面无表情地回道:“当然,但是以后不是了”。
她冷笑一声,似乎是在嘲笑自己既要又要,随后她淡淡地说道:“谢谢你,原谅我不要脸地最后请求你一件事”。没等她回答,她兀自说道:“忘了我,忘了所有”。
曾子宁站了起来,叹了一口气后,“如你所愿”。
她走的时候,在门关上的那一刹,门内的人发出了万念俱灰般的嘶吼。听到这样的声音,王珏上前抱住了她。她轻抚她道:“没事的,都过去了”。
但是这一生,在王珏这是过不去的。她难以想象,要是那个人继续寻衅的话,一定很恐怖。
但是看着面上云淡风轻的曾子宁,心底好像又有一个稳心石。
法院门口站了很多人,有她的朋友,同学,还有他。她笑着和他们说:“没事儿了,大家担心了,不好意思啊。这样,今天我请客,大家随意”。
“这怎么好意思呢,再怎么说也得我来啊”,肖觉站出来拍了拍自己的裤兜继续说道:“小弟我最近可收了好些红包,这个大款得我来当了吧”。
“哦哟哟,可给你行的”,宁夏踢了她一脚,拉着曾子宁的手说道:“我来吧,我听说最近东郊新开了一家火锅店,咱们去告一下?!”
曾子宁瞄了一眼岑不纵,头上的纱布已经拆了,但是还是得注意,便回道:“有没啥清淡点的”。
在场的人都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岑不纵,起哄道:“这必须有啊”。
众人最后选了一家养生汤锅,他们的主意也不是吃什么。也就是想找个地方能一起聊聊天,谈谈未来,也想要她能够忘掉那些烦心事。
这家汤锅位于新开发的东郊小吃街内,这里共有五层,它位于第二层。坐上扶梯上了之后右手边便是他家。
服务员很热情,引他们坐了窗户边。大家自从高考完之后,各个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染发的染发,做指甲的做指甲。这还不算什么,就是最是老实的蔡钰旸竟然打了耳钉,整个耳朵只要是能打的地方他一个也没落下。
林望晚一直调侃着他,曾子宁倒是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岑不纵。他今天戴了帽子,就连进了店内他都没有摘下来。
穿得一身黑,黑色的休闲衬衫没有搭任何的配饰,与穿得五颜六色的旁边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看她一直看着他,手中摆弄着的手机停滞了几秒。以前她很容易就能从他的脸上感受到他的喜怒哀乐,可她今天怎么看都看不出他到底是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