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奇地明显。
一时之间,瞿意融感觉自己像出了幻觉,脚步声重合又交错。就好像在这条昏暗的巷子中,除了自己,还有另一个人的存在。
身后脚步声离自己越来越近,脖颈窜入阵阵凉意。
“扑通扑通”,她听见自己心脏传来清晰的跳动,一下一下,彷佛要冲破胸壁。
突然,一团浑黑的东西蹭着自己裤脚飞掠过去,身影逐渐消失在前方一片幽黑里。
因为受到惊吓,她瞳孔倏地放大,等看清楚之后,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那黑物是只猫。
尽管如此,她后背后还是沁上一层薄汗,晚风吹过,透着阵阵凉意。
怕黑怕鬼,这是自己从小就有的毛病。
深深呼出一口气,还好,只是只猫而已。
心情很快平复下来,瞿意融重新迈开步子。
将要走到院门的间隙,她再一次收到惊吓。
隔着十几米的距离,有个模糊的白影,隐隐约约地蜷缩在自己铁门前。
有了刚才那番自己被自己吓到的经历,瞿意融索性闭了下眼睛,睁眼后放轻脚步走向前准备一探究竟。
蜷缩着的人看到投在地下的阴影,猛地站了起来,看到来人后,一下一下抚着胸腔,一股被吓到样子,眼神幽怨:“你这小姑娘咋的走路不出声啊,跟小猫儿似的。”
瞿意融借着路灯打量起说话那人,才发现面前这人正是早上在在巷子里吵架那对夫妻中的女人。
自己刚搬到临安巷不久,与街坊邻居们更是没打过几个照面,不知女人来意为何。
见女人不过三四十岁,瞿意融找了个合适的称呼开口道:“姐,您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女人上前亲昵地挽住自己的胳膊,扭头环顾了下四周,见没人才压低了声音道:“小妹,方便进去说吗,我确实有重要的事情。”
到了客厅内,女人讲话才恢复了正常音量。
“我叫吴青珊,你叫我吴姐就好。我就住在这巷子东头,听她们说最近巷子里住进了个开心理工作室的租户,我家里发生了点事,这不就来找你了。”
“我怀疑,我老公这里有毛病。”
瞿意融抬头,只见吴青珊食指朝内指着她自己心脏的位置。
“吴姐,您跟我仔细说说。”
“这......行,我理理思路,这事说来话长......”
-
据吴青珊所说,她嫁给丈夫方成时,年满21岁。
吴青珊对方成一见倾心,不顾家人阻拦远嫁于此。
她的父母固执封建,在他们眼中,能让女儿幸福的,只有嫁进有钱人家。父母竭力反对这桩婚事,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方成只是个穷苦伶仃的毛头小子。
久而久之,随着方成在事业上有所成就,日子过得有了些滋味,吴青珊父母心中的偏见也慢慢放下了。
两人生活恩爱甜蜜,也算是旁人眼中的模范夫妻。
头疼的是,两人结婚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孩子。
某天值夜班时,吴青珊晕倒在值班室,好在被同事及时发现。
本以为是被病魔找上了门,但检查结果令人喜出望外——她有了身孕。
变故也就发生在那个时间段:
她不幸流产,方成事业受阻,被公司辞退,从此一蹶不振。
听吴青珊描述,方成在此之前,对工作的态度从来都是一丝不苟,那股认真劲儿是旁人难以企及的程度。
失业加上妻子流产的双重打击,让方成性格大变:他开始变得疑神疑鬼,原本温和沉默、积极进取的方成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个多疑、脾气暴躁的人。
吴青珊酷爱打牌,有次她跟牌友打牌晚归,醉酒的方成甚至怀疑吴青珊在外头有了别的男人。
有时方成的举动,让她不得不怀疑自己丈夫是被夺舍了。静下心来联想自己丈夫的种种改变,都引领吴青珊的意识聚集在一个方向上——方成可能是心理出了问题。
不过出事之后两人吵得再激烈,方成也没出手打过打过吴青珊,这一点让她心理稍微得到了安慰。
身为一个女人,她深知家暴的可怕之处:是一段婚姻决裂的开始,有一次就有无数次。
每次明里暗里提出要带方成去看心理医生时,他都拒绝得干脆,他认为自己很正常,有病的是别人而不是自己。
这也是令吴青珊最头疼的事。
-
情况交代完个大概,吴青珊单手握拳抵在额前,一脸愁容,叹了口气。
“哎,小妹,你可得帮帮我。”
瞿意融认真打量起面对自己坐着的吴青珊,这才发现她人长得不错。
虽然眼角处有了淡淡的鱼尾纹,但那双上挑含情的眼睛加上肉感的嘴唇,令她风韵犹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