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印(1 / 3)

褚玉苑安顿伶人的院子足足占了其本身的一大半,因院里人多,低等的丫鬟、内侍各有单置了几个通间,饶是如此,供给受主子赏识,或是像祝十娘、孙齐这等特殊的伶人,虽都在单个院子里独门独户,可实际上屋子里能活动的空间并不多。

宁知越的屋子里,除了一张卧榻,一扇屏风,一张桌案两个绣褥,并着挨墙叠放的两个箱笼,并无其他装饰点缀,进了屋一览无余,更不用费心去翻找。

漪兰指派的是院子看守的嬷嬷,及她身边跟着的两个丫鬟,三人进了屋,无从查起,却也不能就这样只看一眼了事,三人轮番翻了床底,挨次打开箱笼,又将不及膝盖的桌案底下搜了,两个绣褥翻了个遍,出来时,只差没将宁知越的屋里重新收拾一遍,好歹磨蹭了一炷香的时辰。

屋里没人。

韩玉娇怔住,看向计淑,计淑波澜不惊,像是已经料到是这样的结果,但怎么可能呢?她明明看见那人进了屋……

不,不对。如虞循所言,莫不是天色昏暗,她看错屋子了?

韩玉娇不死心,还要搜查其他屋子。

漪兰早已冷静下来,看着韩玉娇不见棺材不掉泪,冷眼看着,吩咐人照她说的做。

这一排屋子一共分了五间,宁知越与祝十娘夫妇占了两间,剩下三间屋子里的人,在漪兰来时早已被福寿安排的人带走。屋里燃着灯,足够看清方寸地方,那三人依次查过,过来回禀仍是说没有人。

韩玉娇显见的慌了,脑子却还转得快,又改口道:“我……当时天太暗,那人一身黑,我许是没看清,将你认作了映秋……对,若是去内苑的人是你,你屋里自然找不出第二个人……”

“够了,屋子是你让人围起来的,现在找不到人,实情如何,已然明了,你却仍然污蔑攀咬他人,当真是不知悔改。此事就此作罢,明日我便请韩刺史和计长史来,沉雪园是容不下你们了。”

说罢,不再理会韩玉娇的惊惶辩解,令福寿将人都带回内苑,今日夜里定当严加看守,若再有闪失,所有看守的丫鬟侍卫一律按宫规严惩,再逐出园子去。

看着被带走的韩玉娇和计淑,虞循还是松不开紧皱的眉心。

宁知越屋里没找到人是意料之中的,但这事表面看来是韩玉娇和计淑说了谎,但细想想,她们整套说辞中又能与当下实情对上,就比如映秋失踪一事。

韩玉娇和计淑都说在引嫣阁附近看到映秋,两人是为了“报复”映秋,才跟踪至褚玉苑,可若非遇上马元凯,这二人并不知晓公主遭人下毒一事,所用来“报复”映秋的名目当是深夜外出,行迹鬼祟,而非映秋谋害公主这个罪名,更不会预测到映秋不在自己的屋里,无从编造出这样的谎言。由此可见,她们在内苑看到映秋一事只怕并非虚言。

至于她们说看见一个黑衣人越沟翻墙,这与映秋素日在外人心中的形象不符,张管事及褚玉苑众人对此也是毫不知情,若在此事上她们没有夸大其词,那便是真有人来过褚玉苑,只是那人不是映秋。

想到此处,虞循的脸色沉下来,他问宁知越:“今夜可有听到什么动静?”

宁知越细细回想着,自己睡熟了没听到,若非祝十娘叫她,她还在梦里挣扎呢。她摇摇头,又去向祝十娘和孙齐打听,两人也说没听见,都是听到韩玉娇和计淑带人冲进来才被惊醒。

这就怪了,宁知越功夫很好,若真有人潜进她屋里,还能瞒得过她,这人功夫得有多高深?还是韩玉娇与计淑说谎了,亦或是那人去的其实是映秋屋里?

“若真有这么一个人,不是应该去映秋屋里,会不会是韩娘子看错了?”宁知越也发出此问。

映秋与宁知越的院子紧挨着,又是对门,天黑看错也不是没有可能,只是这样一来,映秋去了内苑,那人来映秋屋里做什么?

他问张管事:“搜查映秋屋里时,可曾发现有人进去过的迹象?”

张管事迟疑着,摇摇头,说没听说。实际他也没去过映秋屋里,派过去的人只顾着看映秋在不在,哪能留意到这些细枝末节上的事,张管事惭愧地低下头,不敢去看漪兰。

听了这么久,漪兰也是听明白了,虞循仍在想着韩玉娇和计淑的话,似乎相信却又有所怀疑。

虞循道:“她们说的不一定真,但看到的不一定是假的。”

漪兰觉得这话很绕,进而问询。

虞循解释道:“方才问话的时候,他注意到她们两人鞋边全是泥,裙摆上也沾了泥浆,的确像是走了很长一段路。但依韩娘子的脾性,若非遇上特别的事,她不可能放着好好石板路不走,反而往泥地里走一遭。所以她们的确是跟踪过什么人,至于是不是映秋,还难说。不过,为保稳妥,还是去查一查得好。”说着命阿商往内苑去,依着计淑方才所言,循着他们去怡景殿的路线,寻一寻三人的足迹。又与宁知越、漪兰商议着去映秋的屋里探探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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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秋的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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