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元之从小时候读书开始,工作、恋爱、结婚、穿越,再遇到萧翦的事情说了个清清楚楚,唯一保留的是太后的信息。至于驻守陈家村的理由,她只是换成了怕出现更多不可控的风险,比如刘一澈的到来,她阻止不了,但必须掌握第一手的信息。
她有孕在身久站很累,于是坐下道:“长源,我知道我现在才跟你说这些,是我心胸狭窄了些。曾经我以为我既不能完全信任你,也对我们这段感情看轻。但事实确实是,我对你的爱,让我可以放弃过去的一切。我曾想过,如果有一天可以回去,我想带你一起走。但我不能这么自私。我来你这边,我尚且可以游刃有余;如果你去我那边,你引以为傲的出身、从前的战事经历、巨大的信息变化,会将你整个人毁掉的。我不能这么自私,我宁愿是我饱受远离故土之苦,也不要你哪怕是一时的手足无措。刘一澈是个契机,让我重新审视了我们的关系。你爱我重我,我还有什么可求呢?”
萧翦抬头看着他心中最爱的人,内心受到巨大的震动,乱石穿空,惊涛拍岸。
“长源,别说今时今日只是来个刘一澈,就算他日来更多的人,有更好的回去的机会,我也不会走的,我的人和我的心,都要待在我的孩子和孩子父亲身边。但这并非仅仅因为孩子,而是因为我看重他的父亲。我见众生皆草木,唯你是青山。我对孩子的希望也只有一个:长得像你,性格像你,日日在你身边。反正这温吞世俗人间烟火,只有你是我的江河湖畔。互表心意的那一天开始,我就没想过想要离开你。在这里的余生,我很期待。”高元之把她这辈子会说的情话都夸大其词地说了,为的就是让这位丧到谷底的主儿眼中再放亿万星河。
因为见他如此颓丧,她也心痛到无法呼吸。
萧翦知道此时此刻,用任何言语回应都是苍白。他的眼睛里又注满了活力,她坐着,他站着,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拥她入怀,轻吻了上去。
是的,他听到这些话,他心都融化了,融化成一滩软绵绵,又竖起了坚强的堡垒。他想把她整个人都吞下去,想再次和她云雨,但都不如一个深切的吻缠绵抵死。
高元之被他亲的呼吸不过来时他才松开,权倾朝野的萧丞相却像孩子般蹲下对她说:“你发个誓,发誓你刚才说的,没有半句虚言。”
她见他释怀,不禁笑了起来,忙点头竖起手指对天发誓道:“我高元之适才所言,句句属实,如有半字虚言,就生生世世爱而不得,再也得不到萧翦。”
他终于被她这古怪的誓言逗笑了,轻轻地抱住她道:“你和孩子,已经是我萧翦的骨血,你如果离去,我只有死路一条了。”
“话是动听的话,可好像被你占了便宜,谁是你的骨血啊,你少想当我爹。”高元之佯装嗔怒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房间里传来萧翦爽朗的笑声,暗卫们面面相觑,这丞相可真不争气,郡主进去还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就笑得这么不值钱。
二人至此,终于完全打开心结,彼此再无秘密。
“对了,那刘一澈好像以为我才是你的老乡,对着我一顿认亲。”萧翦提醒她道,她回应道:“我还得再等等,暂时不能和他透露更多情况,得再看看这孩子的心性品行如何。”
“孩子?他都二十岁了,你和他来往不要过于从密。”萧翦没头脑的来了一句。
她心想,难道蓝嬷嬷说的他吃醋的事情是真的?“你不会在吃他的醋吧?”高元之笑着问道。
“那他是比我细皮嫩肉一些,而且你们来自同一个地方,更有话聊。他也更了解你的喜好,你们会比我们有更多共同的爱好、共同的认知。”萧翦不自信地说道。
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萧翦也有不自信的一面。
接下来高元之说的话,彻底征服了萧翦,面对她对生活的理解,他还是太狭隘了。“长源,我希望的我人生是旷野,不是轨道。我总觉得大多数人这样度过一生好像欠缺点什么。我承认这种生活的社会价值,我也看到了它的并然有序的幸福,但是我的血液里却有一种强烈的愿望,渴望一种更狂放不羁的旅途。我的心渴望一种更加惊险的生活。”她看着他,深情地说:“而遇到你,是我这段不羁的旅途中最美好的时刻。多亏有你,幸亏有你,只能是你。别人替代不了,谁都不行。”
“元之。”萧翦喃喃道,他原以为自己对她来说可有可无,她内心那么强大,比起有人左右情绪的日子,似乎她更喜欢无人问津的时光。他竟不知自己对她这么重要,一时间他的心又满满当当。忽地他又心疼起她来,他方才听她说不愿自己去她那边,她那句“宁愿是我饱受远离故土之苦,也不要你哪怕是一时的手足无措”深深地击中了他,他不知道她内心深处愿意为她舍弃一切,怕他受一丝委屈,看似他在时刻保护她,不如说她才是真正替他着想,护他于羽翼之下。
于是他问出了那句一直萦绕在他心里的话:“你留在这边会觉得孤独吗?那种旧人不知你近况,新人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