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我遇到鱼珠后,我像变了一个人。以前我将整颗心献给陛下,那时我得意、热血,身上有使不完的力量,最主要那时我眼睛也没问题,然而二十二岁人生一场意外,让人夺走我的光明。我变了,我说的就是这段时间,我变得低沉,我的世界黑了,我觉得我以后什么都做不了,是个废人,终日意志消沉,成了家里最让人担心的存在。为了不让大哥小妹担心,我假装我很好,我很坚强,我没有被自己打倒,但他们是谁,他们是我的家人,他们看出我的伪装,反而更为我担忧,而我也更加自责不安。
现在不一样了,我遇见鱼珠,虽然我一开始会因为孔大夫能治好我的眼睛确实感到兴奋,但跟鱼珠在一起的时候,我从未想过自己恢复光明,跟她在一起,我会坦然自己是一个瞎子。我发现即便我是个瞎子,我也可以像一个正常人生活,除了看不见,我一样能感知周围,感知情感,感知世界。
在这儿,我可以抛开我引以骄傲的身份,在这儿,我坦然自己是一个有缺陷的人,在这儿,吃饭夹菜失误,被人大笑我也不会在意;在这儿,衣裳穿乱了,被人大笑我还会开心;在这儿,走路绊倒了,被人大笑我会跟着开心。在这儿,脸上脏了,被人大笑我会非常开心。
在这儿我总是开心,这不被高捧,不怕被摔的感觉,这轻松的感觉。我想到鱼珠说她要陪她爹一辈子,我想,如果可以,那我们三个人就一辈子吧。
去找鱼珠的脚步很轻松,我像鱼珠的影子,她到哪儿,我要跟她到哪儿。
我听到水声,停住,喊:“鱼珠!”
没有回应,我慌张以为她不会掉河里出意外了吧。“鱼珠——鱼珠——鱼珠——”我连续喊了好多声,我往前跑。
“停——”
这声停比我的喊的鱼珠还要惊慌。我终于听到鱼珠的声音,此时我脸上的笑容是发自内心的,我不知道她有没有看见。
“你在哪?”我问。
鱼珠说:“你先退后。快退快退。”
我听话地往后退了三步。我又问:“你在哪儿?”
她说:“你等我一下。”
然后我听到猛地起水声,我笑她:“你真掉水了?”
鱼珠气急败坏地走过来,但她的气急败坏并非是因为我,她领着我走到她给衣裳透水的位置。她说:“姐姐在家洗好的衣服,被两个小屁孩砸泥弄脏了,害的姐姐得重洗,气死我了。”
那些衣裳应该脏得很惨,我不忍鱼珠独自受累,我说:“我帮你吧!”
“放心,会有你的,自主送上门的劳动力,姐姐不会浪费的。”
我蹲在她身边,笑眯眯纠正她:“是妹妹。”
然而鱼珠没有回话,她很安静,非常安静,太安静了。我试探喊了一声:“鱼珠?”然后我就听到不远处祟祟地脚步声,声音很轻,好像怕被人发现,应该又是调皮的小孩来欺负鱼珠了,我默默抓了一把河边的泥。
对方跳出来发出“哈——”地时候,我毫不犹豫把泥掷向他,然后我听到呸泥的声音,下一瞬那个声音就哭了。
我抱歉地对鱼珠说:“完了,我欺负小孩了。”然而我内心一点抱歉的成分都没有,别说抱歉了,我甚至觉得很爽,这小孩平日仗着鱼珠善良好欺负,让他欺负成习惯了,是时候给他来点厉害的。他要回家找父母告状,让他告去。
“我来了!我帮你报仇!”另一边也跳出来一个小孩,嗖地一下把泥打在我身上。
衣裳脏了,我摸了一把黏在衣裳上的泥,我不是心疼衣裳,这一刻我脑海想的是鱼珠,我心疼洗衣裳的鱼珠。
哭兮兮的小孩边哭边气愤地向我们丢泥,我跟鱼珠被他俩夹攻了。我认为对方即便是小孩也不能让他们恣意妄为,于是我立马发起反攻。
我抓了两把泥,向他们反攻回去,然后两个小孩都哭了。我问鱼珠我打到他们哪儿了?鱼珠被我精准的手法惊呆了,她一定很意外,因为我许久才听到她说:“嘴巴。”然后她开始夸我,说想不到我还有这一手,然而我们没有得意很久,两个小孩又对我们不依不饶发起猛攻。
本来只想透完衣裳回家的我们,没想到在河边跟两个孩子玩起扔泥大战。最后以两个小孩求饶认输才算结束。
我说以后不许欺负鱼珠姐姐。他们口头答应了好,我追加一条以后还要保护她不许她被其他人欺负。他俩勉为其难地说了一声行吧。
我装作很严厉地样子嗯了一声,他们立马改口说:“可以可以。以后你就是我们老大。老大说什么就是什么。”
我说:“那好,去帮鱼珠姐姐把衣裳洗了。”
两个小孩又变得磨磨蹭蹭,估计是百般不情愿。我不耐烦地说:“去不去!”
其中一个小孩委屈巴巴地说:“去就去,凶什么凶!当老大了不起!”
我说:“你叫什么,小小年纪一点规矩都没有。”
小孩说:“我